难怪宿世寂寂知名,却本来有勇无谋,想是没混出头。
一口温温软软的吴侬软语,恰是江南况味。
“侬作啥啦!”梁嫣口中迸出几近变音的斥骂,更加不要命地将两手乱舞,也不知如何一来,“嗤”地一声,竟将吴美人的衣裳给扯开了。
红药星眸微弯,眼底溢满欢乐。
扫红轩中,那绿衫美人虽衣裙狼藉,金钗都挂在耳边,瞧来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样,然手劲却实在不小。
先帝即位最后,朝中外戚横行、政局混乱,先帝颇破钞了几年工夫,方将这股势头压抑住。
重生最后的那几日,她便特别地馋炒蚕豆,馋得做梦都在吃。
红药空有一副好牙口,却无用武之地,委实引恨不已,遂发下弘愿,离宫以后,定要炒上整整一大箩的蚕豆,每天吃、不时吃,吃腻为止。
红衣与红药此前于外皇城当差,皆是头一返来金海桥,自未曾见过这等场面。而红棉倒是一向在这一片儿打转,见多识广,对这类主子打斗之事已是习觉得常。
身为再高贵不过的主子,竟然跟恶妻普通地动起手来,打得昏入夜地,管事宫女也不晓得拉一拉,真真是从主子到主子都没端方。
她终究想起来了。
“多谢你。”顾红药倒未曾回绝,抓过一小把瓜子,抬手便扔了一粒入口,齿关微用力,高低牙悄悄一合。
提及来,大齐后宫端方虽严,却也有那么一两个“法外之地”,金海桥便是其一,而以金海桥为中间的周遭数里,更有一个清脆的外号,叫做“三不管”。
刹时间,薄透的春衫往旁散去,暴露了里头素净的双绣芙蓉小衣,并大片乌黑的肌肤。
红衣怔了怔,旋即含笑着婉拒:“我这几日上火,就不吃了。”
红衣心下腹诽,面上的笑容却安雅,眉眼亦温静,瞧来安闲淡然,很有几分大宫女的气度。
她渐渐地嗑着瓜子,脑中想的倒是,不知何时才气吃得上炒蚕豆?
年青真好。
但见她奋力扯下对方一把长发,哭得如梨花带雨:“吴美人有话好好讲,何必欺我来哉?”
那绿衣美人梁嫣,三年后便会晋位康嫔,非常风景了一阵子,在建昭末年的大齐后宫,也算是小我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