弑君倒还差未几。
说来,徐玠的生母出身是极低的,且很早就病死了,东平郡王事情又多,这孩子小时候又恶劣,没少讨打,厥后他烦了,干脆丢开不管。比及这孩子长成文不成、武不就的纨绔后辈,东平郡王再想管束,却已经太迟了。
再者说,除了这五个儿子,他膝下另有好几个丫头,到时候联上几门好姻亲,不就又能得些进项?别的,徐直前两年还给他添了一双孙子孙女,这日子更加有了盼头。
“那是,陛下圣明。”东平郡王乐呵呵隧道。
明天早上,他收到了一份密函,金执卫并内府密探经查发明,在连接长春、永华、玉清等首要宫殿的宫道上,散落着大量木屑以及少量硫磺。
建昭帝的眸光垂垂变冷。
除此以外,玉华宫(即周皇后的居处)的宫墙有几处敲着声音不对,挖开一看,里头竟不是整块的青砖,而是以油木屑、硫磺与黏土混成的砖块,从粘和处的米浆来看,这些砖块应当是一到两年前掺出来的。
东平郡王先还将信将疑,不过,这半年来,徐玠时不常地便要“心有所感”,而郡王名下那十几间铺子,便这“天人感到”之下大赚特赚,不过半年时候,竟把那积年的洞穴都给补足了,另有大笔红利。
东平郡王大喜过望,忙恭声应是,心下却生出了两分可惜。
这那里是不测?
他有五个儿子呢。
自而后,东平郡王对他的观点大为窜改,而这孩子也争气,除了书读得好,卜卦更是一卜一个准,从没错过。
建昭帝点了点头,又开端入迷。
成不成器的且不说,只看这儿子的数量,那还是相称可观的,且五个儿子也都大了,凡是有一个能够立起来,郡王府也就立起来了。
比如他住的长春宫,又是多么景象。
不测?
偶然候,看着那些文臣们一个个清清贵贵地,吃的用的却比他这郡王好了不知多少,他就会特别地恋慕。
便宜了那孽障。
儿孙福也是福么,东平郡王心宽体胖地想着。
紧接着,这孩子在学里也垂垂弄出了花样,竟是一通百通,连带着那提笼架鸟、招猫逗狗的坏弊端,也一并改掉了,竟成了宗室勋贵中百年可贵一遇的读书料子。
东平郡王醒过神来,忙俯身道:“是,陛下,臣那不肖子文是咸安二十八年六月生的,本年恰好十五岁。”
“现在,还是要查清这火是如何烧起来的。”他道,眼底光焰不住跳动。
那么,其他宫殿呢?
可谁想,打从半年前起,也不知徐玠通了哪一窍,竟然莫名其妙地便将那六十四卦给精通了,头一次脱手,就让东平郡王赢了与定国公的赌局。
东平郡王见状,自也不敢再说话,便也跟着发楞。
至于剩下的庶子们——三子徐珩、四子徐瑞、五子徐玠,就更是白身一个了。
提及来,东平郡王的两个嫡子——宗子徐直、次子徐肃,现在皆无职在身。
不过,他个怪弊端,举凡占卜,必须是他“心有所感”,强求倒是求不来的,就算拿刀子逼着他,他也不会卜。
七月初七那天,徐玠一大早便白着脸跑来奉告郡王,他昨晚俄然心悸,遂起床占卜,竟卜出行宫将会于七月初八早晨走水,且卦中有变,主小人作怪,若这场大火不能禁止,则“紫微星黯”,天下亦将动乱。
东平郡王腆着肚皮抚了抚颌下的髯毛,两眼眯成了细缝,心下挺大逆不道地觉着对劲。
究竟上,就连东平郡王本身,也不过是个空头王爷,俸禄固然不低,却也远还没到繁华滔天的境地。
而风趣的是,这些木屑竟然被染成了绿色,扔在宫道上,远远瞧着,与砖缝间的绿草融为一体,非常难以辩白,而硫磺亦被磨成细粉,它本身就是黄绿色的,亦与草色靠近,若非有一个密探鼻子很灵,怕还查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