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不如说,她本身实在亦是如此想的。
淑妃怔了怔,旋即,柳眉一扬、双眸一弯、唇角一翘。
他的宠嬖还在。
这可不算甚么功德。
“你这话非常。”淑妃笑道,伸出纤纤十指,垂眸打量着指甲上新染的丹蔻:“这几天我冷眼瞧着,陛下竟是没去过玉清殿呢,倒是常往我和敬妃这里来。”
现在,行宫俄然走水,她们这些伴驾之人,便也被推到了浪尖儿上,一旦有个差池,那但是能要命的事。
而皇后娘娘所住的玉华宫,更是黑灯瞎火地,早便人去楼空了。
他在车上盹了一觉。
九成九的真,再掺上一分的假,建昭帝就爱这个调调儿。
一得犒赏,一得雨露,无分轻重,宠嬖亦是不异的,因而,欢乐雀跃,亦是一样。
她柔声细语地说着,眉轻颦、眸蕴水,点点清愁,大有捧心之态。
她抿了抿唇,一脸地忧心忡忡。
此前,靠着东平郡王季子递来的便条,她方才得以击败劲敌,随行伴驾。而为了掩人耳目,她还捎带着把敬妃也拉了过来,敬妃蒙在鼓里,只觉得是运道好,却不知这实在是淑妃送她的机遇,目标便是不让本身显得太高耸。
康寿薇欢乐隧道:“主子好了,我们做奴婢的天然也会跟着好。这是奴婢的私心,主子千万恕罪。”
玉清殿乃是荀贵妃的住处,建昭帝已经快半个月没去了。
康寿薇亲挑帘栊,将他们一行人让了出去。
淑妃被说动了。
若换作平常,这一整夜未归,他回府后必然会先去宁萱堂郡王妃朱氏跟前,先行报一声安然,然后再去别处厮混。
荀贵妃的那一个“贵”字下头,不知压着多少人的骸骨肉肉呢,获咎了这一名,日子可就难过了。
“启禀娘娘,陛下叫侯二总管送东西过来了。”
“嗳,你这话倒也不错。”淑妃点头道。
而这一次,他不知是忘了还是底子就不在乎,下车便直奔外书房。
陛下眼睛又没瞎,孰真孰假,他能瞧不出来?
只是,这热烈的烛光,到得荀贵妃所住的玉清殿时,却又变得暗淡了起来。
乾清宫二总管亲身送东西,天然是陛下有了犒赏,如果黑灯瞎火地迎着,却也过分简慢了。
到了处所,东平郡王被小厮唤醒,两手搓着脸下了车,提声叮咛:“走着,去外书房。”
小宫人毫不粉饰的欢噪音线,隔一院秋雨,遥遥送至轩窗。
放眼望去,这宫里风吹就倒的嫔妃多了去了,何故独淑妃一人得宠?还不是因为她是“真脾气”?
淑妃表情大好,自不管帐较她的打趣之语,摆了摆手作罢。
“快请罢。”她自美人榻上起了身,不疾不徐地说道,拢在袖中的手指,轻捻着袖畔繁复的绣花。
康寿薇亦快手快脚阖窗落帘,又替淑妃清算服饰。
不过,很快地,她的眉尖便又轻蹙起来:“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。你也晓得的,前儿早晨郡王求见,到底也是我多说了一句话,陛下这才召了他出去。你说,陛下会不会觉得……”
才将走到院门处,便见一翩翩少年自别路而来,一身崭新的靛蓝宽袍,拿松绿绦子松松环着,乌黑的发髻以一根八仙过海青玉簪贯住,人物济楚、丰神如玉,恰是徐玠。
淑妃这伤春悲秋的模样,在宫里也算少见,难怪陛下对她如此上心呢,委实是这一款儿的美人,实芯的少、假装的倒挺多。
敛敛了眉,将这些动机抛开,康寿薇考虑着又开了口:“娘娘,奴婢这里倒有个动静。前两天,奴婢探听到了郡王妃的生辰,仿佛就在十月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