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族之间相互残杀,历朝历代皆很常见,只要有个说得畴昔的幌子,臣子们才不管谁当天子。而东平郡王等人被冠以“暗害建昭帝”的罪名,死得其所,则诚王即位,天然也就无人究查了。
因怕弄错,一面写,他一面还在不断地嘀咕:“……西或西北……门前有水……水就是财……逢水必进……逢水必进……大造化……”
就算小时候在宫学里测验,他也没这么严峻过。
坐上龙椅后,元光帝独一的大行动,便是废掉内府,只留下金执卫一卫。接下来便是耽于酒色,后又沉迷修仙,让人底子无从察看起。
顷刻间,严肃与肃杀的气味从他的身上弥散开来,仿佛那一刻他不再是他,而是高高在上的神祗,垂眸便是俯瞰众生;抬手便是行云布雨;尘凡间的统统,皆逃不过祂的法眼。
徐玠抿紧了嘴,面上划过一丝不易发觉的难堪。
公然,说完上述那段话,徐玠身上的气势便松了松,整衣而坐,两枚古钱亦归入袖中。
该说人话……不是,该说普通话了。
也正因理不出眉目,故徐玠才要送父王一份出息。
气候固然风凉,可他紧赶慢赶了一起,倒是热得很。
有没有油水?
言至此,他蓦地直身而起,拢袖向东平郡王行了个大礼,恭声道:“儿不孝,父王名讳亦与此卦不异,儿方才说了好几次您的名讳,请父王恕罪。”
徐玠见状,忙上前替他斟了半盏茶,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父王,儿想问问您,传闻您养的那几羽鸽子……”
徐玠语罢,束手而起,再度言道:“父王,此卦乃奋勇前行之卦,且又与父王名讳相和,实是上上大吉。金生水起,逢水必进,便是您的造化地点了,父王切莫健忘。”
东平郡王身材前倾,大睁两眼盯着他翻动的嘴皮,一脸地虔诚与热切。
现在,行宫走水就是那根打蛇棍,而他要做的,便是静等着毒蛇出洞。
将小本本揣进袖笼,他抬手擦了把汗。
并且他晓得,徐玠很快就要解卦了,用平常人能听懂的言辞,深切浅出地将卦相道个明白。
嗯,十八口人,一个没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