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药笑应了一声,领着那宫女去迎翠殿换了衣裳,复又将其领回,全部过程中,二人未交一语,连眼神都没碰一下。
根据她宿世的经历,这等大宴,不闹出性命来就算是好的了。
兔儿山离举宴的琼华岛颇远,一应打杂跑腿的宫人,现在俱皆呆在此处,也是不令她们冲撞朱紫之意。
接下来,换衣之人竟是络绎不断,红药忙着来回带路,直忙得四脚朝天,待再昂首时,才发明夜已渐浓,现在恰是玉宇澄空、清辉弄影,照得满天下剔透,好似一大块水晶当头罩下。
不想,二人还没走上两步,忽见一人自远处下飞奔而来,月光下只瞧见她纷飞的发丝,口中还唤着:“曹姐姐、曹姐姐,快着些,主子叫您呢。”
红药需做的,便是守在路口,凡有需求换衣的宫人,自会有人将其带至此处,再由红药引去迎翠殿。
一双女子穿的绣鞋。
红药站定以后,将一应途径看熟记牢,正想着缓口气,却不想那边仓促行来两个宫人,此中一个恰是专管着送人至此的小杂役,在其身后则跟着景阳宫的一名宫女,红药虽不知其名,看着倒是面善。
在这个路口的正北方向,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宫道,道左是一片梧桐树林,白日浓荫匝地,此际亦是月影错落。沿此路向前便是迎翠殿,而迎翠殿便是今晚宫人的换衣处。
那宫人是个年约三旬的中年女子,边幅非常清秀,此时闻言,便笑着点了点头:“换好了,劳您的驾。”
立在迎翠殿门口,红药感慨一声,取出帕子拭着额角细汗。
“姐姐,光驾。”那小杂役笑着将那宫女带到,便退了下去。
至于东首的那条碎石短径,行至路穷处,便是琼英桥,下桥再走上一段路,则是承光殿。
红药呆看了一会儿,复又择路而行,未几时,便来到了一条三岔道口。
只怕事情不小。
那宫女明显不肯多说,红药亦巴不恰当个瞎子哑巴,两下里竟也默契。
红药摆手而笑,挑灯在前,踏上来路。
她昂首看了看天。
红药一起走得缓慢,不消多时,便分开了兔儿山。
那曹姓宫人一怔,旋即快步上前迎向来人,两小我很快便碰了头,凑在一处敏捷又轻声地扳谈了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