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尚宫倒也没含混,将那小宫人叫来,一问之下,公然昨日吴嬷嬷底子没出屋,只说要静养,饭菜也确切是送进屋去的。
“我晓得了。”吕尚宫抬手打断了她,仍旧头也不回,挥袖道:“你退后罢。”
见她小脑袋都快缩回帐中了,吕尚宫自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,便轻声问:“三殿下可晓得吴嬷嬷在那边么?”
细想之下,这启事还挺令人唏嘘的。
她循名誉去,却本来是吕尚宫又回到了院中,不带情感的视野,正一一扫过世人。
唯有红菱,欲言又止。
按理说,吕尚宫来访,吴嬷嬷再是如何托大,也当出面迎上一迎的。
红菱咬着嘴唇,一脸委曲,却并不敢回嘴。
她夙来话就少,方才气说上一句,已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。而现在,吕尚宫虽满脸含笑,语声亦极和顺,然她身上那种板正严厉的气味,却令三公主有点惊骇。
“孙管事,你便是这般当差的?”她头也不回地问道,语声极冷。
吕尚宫忙接了,却见纸上写了然吴嬷嬷抱病疗养之事,与红菱所言并无出入。
不一时,三公主穿好了衣物,起家行至案前,拿起一张白笺,提笔写了几个字,交给了吕尚宫。
雪花如飞絮,犹自悄悄飘洒,那屋子的窗户紧闭着,不像有人的模样。
这般想着,红药低垂的脸上,便涌起一个苦笑。
本来,三公主方才还真是在找衣裳穿呢。
她红着眼睛,委委曲屈地退了下去。
但是,吴嬷嬷却直到现在都没呈现。
帐中声气顿止,半晌后,一个小脑袋渐渐地钻了出来,恰是三公主。
所谓怜悯,那是上对下、尊对卑、充足对瘠薄的一种态度,她一个奴婢,哪来的底气去怜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?
那一刹,她记起了吴嬷嬷之前的叮咛,忙用力点了点头,又伸手指向西配殿的方向,小嘴巴尽力开合着,似是要说话。
所幸三公主这回学乖了,试了几次,见说话不成,便干脆拉开帐子,平伸两臂坐在榻沿上,目视红菱。
三公主的小脑袋更加今后缩,一言不发。
看来,红菱再是言之凿凿,她也仍旧要亲身考证。
提及来,吴嬷嬷平素老是与三公主在一起,所谓的住处亦是形同虚设,拢共一年里也住不上两三回,她人不在屋中,也无甚出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