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说是她们,便连王宗子、二爷并三女人徐婉贞,亦被朱氏拒之门外。
虽是教着幼妹礼节,用词却很软和,便连中间的小丫环亦觉着,这位晴女人脾气是真好。
究竟上,朱家也没有庶出后代。
一见那碟糕点,朱慧娟顿时便笑弯了眼睛,颊边显出两个酒窝来,甜甜隧道:“晴姐姐真好。”
这椿婚事看似难成,而实在,只消有一个充足的由头,倒是等闲至极,而东平郡王出于某种考量,也一定会对峙反对。
她便想着,这王府公然繁华,下个雨还能玩出这些花腔来,她想起小的时候,每逢雨天,屋里的墙面便要渗水,霉斑擦也擦不净。
话声未了,她倒先“咕嘟”吞了一大口口水。
延了朱慧慈落座,有小丫环捧上新茶,朱慧晴便笑道:“慈姐姐先别恼,这点心是我予了娟mm的,她现在正抽条长个儿呢,多吃些没甚么的。”
这泼天繁华、斑斓门楣,说到底,与她何干?
住得逼仄亦是没法之事,整整六房人丁,再加上十余婢仆,朱府却只要三进,自是塞得满满铛铛。
是故,朱家每个房头能分到的丫环,只要两个,且个顶个地结实,亦个顶个地丢脸。
朱慧晴忍俊不由,拍开她的手道:“我用过早餐了,不饿,你自个儿吃罢。”
而以朱老太太惯来合用的态度来看,与其买那些又贵又不当用的娇滴滴的丫环,倒不如多买几个黑壮无能活的划算。
朱慧慈闻言,沉吟了数息,蓦地问道:“晴mm是如何想的?你……情愿么?”
旋即又诘问:“三婶婶又是从那边得知的?”
见她一脸天真,朱慧慈清秀的脸上,浮起一丝心疼:“你啊,整天就晓得吃。”
葛福荣家的见了,便更加觉着,朱家的风水也真是转歪了,爷们儿个个是扶不上墙的烂泥,反是几位女人家,都还不错。
三位女人倒也行事全面,虽未曾见着朱氏的面儿,却各自留下了小礼品,或是手抄的颂安然的经文,或是亲手绣的荷包,不一而足。虽皆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,礼数上头倒是半点不缺。
这一日,又是个微雨气候,朱慧晴晨起打扮,闻声院中小鬟筹议着,要拿木石塞了水沟,蓄些水来放绿头鸭玩。
语毕,筹措着要去倒茶,中间的小丫环极有眼力,三步并两步上前抢过茶壶,口中笑道:“晴女人也真是的,这些活计叮咛奴婢来就是,万一烫坏了您,奴婢要吃瓜落的。”
如烟雨幕,扫尽满城落英,似是明示着,烂漫春光已渐至序幕。
她将手掌举起,表示了一个“五”字,方道:“……是为了这一名,才把我们三个叫过来的。”
这倒并非朱老太太专门挑丢脸的买,而是丢脸的才充足便宜,越是歪瓜裂枣,代价便越低。
便如此番随三位女人来王府的丫环,比起王府婢女,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,且三个女人,丫环却只要两个。
行不出多远,朱慧慈便抢先开了口:“这几日没来得及与你说话,想必……”
这便表白,她们的安生日子,又多出了几天。
语声落地,一只素手便探上珠帘,帘开处,朱家九女人朱慧娟走了出去,一袭新裁的杏红春衫上,蒙了层精密的雨屑。
那小丫环忙应下,又笑问:“两位女人去外头,可要奴婢叫人跟着?”
而若仅从家世来看,朱家还真挺合适,毕竟,那满府男丁无一成事,朱家持续败落个5、六十年,还是很有包管的。
朱氏卧病在床。
“晴姐姐起了么?”帘外忽响起一道软糯的语声,让朱慧晴回过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