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宇中温馨下来。
青衣宫人上前取过字条,放在蜡烛上烧了,低语道:“主子还是要帮他们么?”
数息以后,她“噗哧”一声笑了起来。
而以她的经向来看,那两枚特别的枸杞,不大像是枸杞,反倒像是她宿世看过的一种非常奇特的果子――奥秘果――晒干了后的模样。
不过,这东西价极高,红药无缘尝味,只听人说,这奥秘果有一奇效,便是能窜改人的味觉,只要吃了它,不管多么酸的东西,入口皆甜。
她低下头,入目处,是被火苗舔噬的字条。
接下来半个月,红药用尽手腕,在不惹人思疑的前提下,终是看到了太后娘娘的药膳方剂。
红药自个虽未吃过,却见有人咀嚼,那人吃了奥秘果后,便喝了一碟醋,直叫“好甜”。
她回过甚,斜光穿户而来,她惨白的脸颊似变得红润,衬着那双清澈的眸子,更加刺眼:“风景犹在,而人事殊易。你瞧瞧,我是不是也老了?”
她虽不知字条内容,仅凭此语,便能猜出个大抵来。
满室余晖中,这一星红光,毫不显眼。
纱衫女子没说话,只微微点头。
“回主子,像是挺急的,奴婢下晌瞧见的动静是十五数。”肃立于下的中年青衣宫人小声回道,又踏前半步,低劝:“西晒还是很热的,主子可要去里头歇一歇?”
那腌制出来的酱萝卜,是一种淡淡的粉色,味道亦是微甜带鲜的,小孩子很爱吃,也算是她店里的一块招牌。
她将烛台捧至窗前,悄悄搁在案上。
青衣宫人忙去至屋角,将那仙鹤铜台上的红烛点上。
更大更严峻的,她们都做过了。
纱衫女子凭窗远眺,忽尔叹了一口气:“年年事岁,这窗子外头的景儿,倒是一点儿没变。”
到底这也不过是药膳,又非端庄汤药,用的皆是些平常益气补血之物,红药久在宫中,这几味药材还是识得的。
青衣宫人一下子抬起了头。
残阳如血,绯色的浓云直铺满了半个天空,那端倪疏清的女子著一身水合色轻容纱衫,斜倚窗前,怅望着被余晖洒红的天井,雪肤之上,亦似染了一抹朱色,说不出地素净。
纱衫女子没说话。
而在如筛眼般到处缝隙的大齐皇城,如许的字条,几近每一天都在某些隐蔽处通报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