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药要能晓得如何,她就不会到现在都傻站着了。
话本子里也不敢这么写啊。
红药微愕地看着刘氏。
红药再度打了个愣,旋即点头笑道:“这个现在奴婢也不晓得,奴婢只记得,本来分开家的时候,倒另有几个远房叔伯在故乡来着。”
红药一怔。
没了。
那几个远房叔伯确切都在,就是不大情愿理睬她罢了。
本来,她还是情愿的。
刘氏仍在絮絮说着:“你看,你与我们国公府有大恩,若没有你,慧娘那事儿还不知会如何呢,且我这膝下只要四个小子,就差个闺女。我既想还你的恩,又想要个闺女,恰好你都占了,你便来我们产业闺女吧,如何?”
这一刻,她似是闻声自个儿的脑瓜子“咣咣”转着,死力想要从这话里听出点儿甚么来,却毕竟徒劳。
刘氏目注于她,眼神中有着体贴:“顾典事的故乡,可另有亲人在么?”
这世上,那里来的刘瘸子?
更可贵的是,即便出身畸零,这孩子的心性却极好,没有下人惯有的凑趣巴结、捧高踩低,亦无宫人那种古怪孤戾、阴狠狡赖的恶习,坦开阔荡、端端方正,瞧着就很舒畅。
红药拢在袖中的手,不自发地握紧。
闺女?
容我缓缓。
一个孤女,又穷,换谁也不爱理睬。
这话啥意义啊?
这话委实无错,红药便点头:“夫人这话说得非常。奴婢爹娘死得早,家里人丁也薄,还真没太亲的亲人。”
刘氏更加感觉红药好,上前两步,悄悄拉起她的手,看着她的眼睛,柔声道:“好孩子,我这年纪做你的祖母也成了。现在,我便倚老卖老问你一声儿,你觉着,我们国公府如何样?”
猜心机甚么的,她真不善于啊。
就算有八百个脑袋,她也做不出这类梦来。
傻了。
话本子与美食,皆抵不过这一息涌上心头的涩然。
就她这出身?
红药哪儿敢怪她啊,忙笑着摆手道:“再没有的事儿。夫人垂怜,奴婢感激不尽。”
而这充满韵律的声响,终是拉回了她涣散的神智。
一刹儿的工夫,突如其来的苦涩便填满了她整颗心。
那小子,目光真真不错。
去处?
她能不傻么?
“空”,红药的脑瓜子一声巨响,然后,完整坏掉了。
然此际,经刘氏这一问,红药忽尔便感觉,没劲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