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外人瞧着，还会说朱氏体恤下人，纵使是知情者，亦只会以为，朱氏是在向影梅斋示好。
朱氏当即紧紧闭住嘴，两道眉毛往中间一挤，那眼角便狠狠夹了周妈妈一眼。
西角门那一带但是徐玠的天下，周妈妈要动那边的人，是不是疯魔了？
“好啦好啦，晓得你委曲，不恼了噢。我替你骂过那小我啦。”红药揉了揉它的下巴。
她就是生恐被人查到头上来，才恨不能缩头不管，现在再一细想，方觉周妈妈言之有理。
即便早有对于五房之意，那也要等徐玠离了京，再渐渐商讨起来。现在这孝子还在府里蹦哒呢，徜或触怒了他，他但是翻脸不认人的。
“那……那就问一声儿吧。”她勉为其难地松了口，又减轻语气叮咛：“妈妈可谨慎着些分寸，别追得太紧，略探听探听也就得了。”
红药温馨地听着，脑瓜子亦跟着用力儿地转。
丸砸闻声他的脚步，一蹦三跳地跑出来，围着他打了个转儿，待见他两手空空，显是没甚么好吃的，复不屑地一扭脸，晃着尾巴尖儿走了。
“回主子，奴婢说的是庄上金家的阿谁李婆子。她几个儿子现在皆在五爷手底下当差。”周妈妈稳稳铛铛地答道。
调的是徐玠的人，守的，亦是他的门。
周妈妈早便得向采青面授机宜，晓得朱氏的脾气，忙掰开揉碎地往细里说：
这一番话，乃是向采青亲授。
此亦为向采青断言。
字字句句，皆戳在了朱氏的内心儿上。
歇了一息，犹觉不敷，又加添了一句：“等老五离了京，再把事情交返来。”
但是，毕竟不放心。
“奴婢服从。”周妈妈躬下了腰，顺势拾起了地上的帕子，高举过顶。
“王妃请想，那五庄头本就是您的人，好好儿地就这么没了，您如果一声不问，一则人要说王妃冷酷，二则那起子人也会起疑，想着王妃是不是在忌讳甚么。”
红药并未因他的夸奖雀跃，只轻偎在他怀里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，低声道：
没甚么底气的模样。
想了想，咬唇说道：“西角门那一头的事，今后你再不必回我，自做主便是。”
“此话怎讲？”红药更加地不放心，蹙眉问道。
说着又将丸砸举高高，和它眼对着眼，柔声道：“我们丸砸最乖最乖了，一会儿给你吃好吃的昂，别委曲啦。”
丸砸像是对劲了，因而，以一只肥猫不该有的轻巧“噌”地跳了下来，高高翘起尾巴，得胜将军似地从徐玠跟前“呲溜”一下跑开了。
言至此，忽一昂首，陷在浮肿眼皮里的眼睛里，缓慢闪过了一些甚么。
周妈妈摒在喉咙里的那一口气，悄悄地吐了出去。
五爷跟丸大爷辩论也不是一两天了，先还觉着好笑，现在看了只想叫人打哈欠。
“啪嗒”，朱氏手中的帕子落了地，幸得那珍珠耳坠裹得严实，倒也没暴露来，只帕子散了。
向采青断言，朱氏听罢此语，必然首肯。
“主子，西角门上夜的马婆子年事大了，奴婢想送她去庄上养着，换小我上夜，不知主子觉着如何？”
“主子放心，奴婢在这儿呢。”周妈妈一语双关。
“主子，奴婢能够拿人头包管，李婆子比马婆子可得用很多了。”一字一顿地说罢，她的嘴角便缓缓勾了起来。
周妈妈心领神会，忙道：“奴婢免得。奴婢会叫人先把风声放出去，再使些人手往外院跑两趟，把模样做足了也就罢了，不会当真刺探甚么的。”
徐玠闻言，清幽的凤眸里便迸出了些许亮光，神采反倒放松下来，抬手勾起红药的一缕发丝，一面悄悄把玩着，一面笑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