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虽没听过几出戏,也晓得这一段儿是断没有这么个锣鼓点儿的,难不成这是临时改戏了?
安氏忙举袖掩面,眼尾余光瞧见门外站粗使婆子,手里还拿着把镰刀,倒也有几分架式。
她羞赧地垂眸,两只手揉搓着裙角。
她原就胆小,方才也不过一时失了方寸,现在凝下心神,便知马全有安排得很好,遂强笑道:“我记得那柴房紧挨着后墙。”
也就在这个当儿,猛可里一阵地动山摇,面前的统统就像那水盆里的影儿,来回地闲逛摆动,未几时,天倾地塌、万物崩裂。
安氏激灵灵打了个暗斗,猛地展开眼。
“夫人您醒了?请您快起榻罢。”
忖及此,安氏顿时又惊又怕。
她忙向麻婆子笑了笑,想要说两句场面话,蓦地一道锋利的语声响了起来:
安氏皱起了眉。
她早已非新妇,孩子都生了,且这也并非大宴,不过听戏罢了,她这一身倒是过分了,这要被那挑眼的瞧见了,那可如何着呢?
“如何就你们两个?人都去哪儿了?我的八抬大轿呢?我的诰命大服呢?”
本来是南柯一梦。
安氏立时晓得,这是她最最钟意那根儿衔珠凤头钗,那钗头的珠子乃是琉璃的,一碰就响。
安氏心中发毛,强令本身不往下想,一面说话打岔。
安氏不免惊奇。
这是从何提及?
不成想,语声未出,那戏台子上忽地一阵锣鼓响,“呛呛呛呛”竟是打起了“惊锤”。
所幸院子小,没几步便转出了抄手游廊,麻婆子抢前两步推开了院门。
如何穿戴这一身儿就来了呢?
安氏见了,心下更加着慌:“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?”
两比拟较,柴房确切比主院安然些。
“马管事虑得全面。”安氏笑赞了一句,起家试了试鞋子松紧,转首道:“妈妈,我们这就去吧。”
“夫人好记性。”麻婆子点头道,惨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淡笑:“那墙下就是陡坡,外人底子爬进不来。”
安氏呼吸一窒。
“阿谁……妈妈,王妃那边是谁奉侍的?”佯作体贴问了一声,安氏下认识往摆布看了看,恐怕这声音轰动了甚么。
她忙往四下瞧,想看一看旁的夫人太太是何反应。
安氏终究觉出了几分逼真的惊骇,颤唇问道:“妈妈……妈妈可瞧见那……那贼人往那里……跑了?”
她与朱氏的院子便正通着地步,周遭好些巷子,如果贼人从田里摸过来……
这麻婆子乃是高高在上的管事,安氏自忖没阿谁脸面使唤人家。
话虽如此,安氏还是觉着怕
安氏不由惊诧,下认识抬手抚向发髻。
这院子流派精洁,一看就晓得是主子住的,而既是仆人屋舍,则内里必有金银金饰,这事理任谁都明白。
见她犹似不信,麻婆子游移了半晌,又低声道:“奴婢今晚巡夜,亲眼瞧几个黑影从外头翻墙出去,一溜跑走了,断不会错的。”
麻婆子倒是一脸淡定,恭声道:“回夫人,是马家的奉侍王妃。”
麻婆子便又道:“马管事说了,这院墙不敷高,怕防不住那些贼,便叮咛奴婢们将夫人并王妃请去柴房歇一歇。那柴房已经清算洁净了,夫人放心便是。”
见她吓得唇青面白,麻婆子忙道:“夫人放心,马管事把人都派出去了,就围在这两所院子周遭巡查。我们人多,不怕的。”
“妈妈是说,我们庄上遭了贼?”她诘问了一句,面上尽是不敢置信。
更何况,那张老脸看着也膈应。
安氏定定地看着她。
安氏由得她相扶,心下猜疑更甚。
“闲踏天门扫落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