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这里!”盲眼巨人弯下腰,大吼一声,声音挟着一股腥臊的热风扑来,枯藤泥沙飞卷,高登被吹得左摇右晃。
高登躲闪飞窜,高纵低伏,用心绕着食人花丛兜圈子。盲眼巨人大肆吼怒,连番追打,树干把一片片食人花砸成烂泥。高登得以轻松跳上岩顶,不必担忧那些食人花缠住腿脚,吸噬血肉。
那是甚么反生命?高登从未在书中见过。但他难以多想,脑袋越来越痛,像无数把刀子频繁乱钻,搅得精力力翻江倒海,沸腾如汤。
一声野兽般的悲嚎猝然响起!
高登头痛如绞,勉强抽身闪躲。鬼螈的爪尖擦太高登,旋即回身又是一爪,角度刁钻,又快又狠,在高登肋间撕出淋漓的血痕。
“我看到了,这小子怕得躲进了石头缝里!”哥伦布镇静尖叫,“小弟,往左一点,逮住他!不对,再往右一点!”
听到名字,鬼螈下认识地放慢脚步,嘴里含混不清地吼了几句,又恶狠狠地扑向高登。
高登跃上岩顶,向黑沼的方向不竭靠近。盲眼巨人游移着停在原地,“那边不能靠近。”他烦躁地抓了抓头,用力把树干扔向高登。
高登惨叫一声,捂住脑袋,凝固的精力力轰然炸开,化做无数碎片迸溅,一幅幅瑰丽奇妙的画面纷呈出现,投向牙影。
盲眼巨人踌躇了一下,踏上岩石。高登向后纵跳,闪到岩石边上,背后就是暗中爬动的泥沼,腐臭的沼气熏得人眼睛刺痛。他激愤哥伦布,就是要把盲眼巨人引来,变成通往罪坑的探路石。
高登跳起躲开,俄然挥手,石刀扭转着飞出,刀柄砸中哥伦布的肩膀,痛得他龇牙咧嘴,仓猝缩到盲眼巨人的脖子旁,气愤地挥拳嚷嚷:“不要脸的人类,竟然玩偷袭!小弟,快上去踩扁他,不能让你的地精兄弟白白挨打!快上啊,莫非你比巨大的哥伦布大人还要怯懦?”
“好样的,小弟!加把劲,我们把这个可爱的人类揍出屎来!”哥伦布骑在盲眼巨人的肩膀上,耀武扬威地挥动藤条,俯望四周。
鬼螈纵身扑至,飞起一腿横扫,踢中高登肩膀。高登往旁飞跌,摔落岩石,鬼螈紧追着跳下去,两人消逝得无影无踪。
盲眼巨人抬腿踩来,高登俄然虚晃一下,骗得对方上身前倾。接着一个前扑,图腾心血的力量凝集双拳,尽力发作,击在盲眼巨人的脚拇指上。
高登艰巨地扭过甚,今后望去。鬼螈正从远处缓慢掠来,身上翎羽颤抖,碧油油的眼睛射出凶光,死死盯着本身。
反生命?他幡然惊醒,灵感望向黑沼。当初遇见勾惧灵时,他也是头痛欲裂,精力暴动。
无声无息,盲眼巨人和哥伦布双双消逝在高登面前,仿佛被奥秘的幕布卷走。下方的黑沼毫无动静,连一点泥水都未曾溅出来。
“哇,小弟你打的真不错,今后跟着我干吧,巨大的哥伦布大人会每天给你山芋吃!”哥伦布一边兴高采烈地批示盲眼巨人追打高登,一边喋喋不休地吹牛。
“鬼螈!”高登摸索着叫了一声,没想到鬼螈浑浑噩噩,竟然也能从另一条裂沟一向追到这里。
黑雾狠恶涌动,终究化作一对幽黑通俗的羽翼,覆挡住了泥沼。
两人看上去并不像掉进了黑沼。
盲眼巨人干脆抓起一棵白惨惨的怪树,双臂抱紧,抡起来狠拍猛扫。
“痛!”盲眼巨人狂吼,受创的一只脚忍不住跳起来,身躯立即失衡,向前一头栽倒,摔向黑沼。
思考半晌,高登谨慎翼翼地探脱手,一点点伸向泥沼上方。
他曾经向黑沼扔入石头,亲眼目睹它们被淤泥卷走,缓缓下沉。但两个活人却古怪失落,无迹可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