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半妖之身在密宗,志在保护人妖两界安宁平和,你以馆主之位坐镇异人馆,帮忙强大无辜的妖怪摆脱窘境,我觉得我们走的是同一条道……这本是同一条道,可为甚么会如许?”
深呼吸,氛围中浮着的脉脉酒香侵入肺腑,是俗世中最实在的味道。
雨声越来越清楚,密密的银线如同一张和顺的巨网,把人间万物包裹在怀。
“你留在密宗的目标是甚么?净世冥灵?”白夜一眼看破了我的心机,他用力掐紧我的腰道,“你如勇敢,我便只能不择手腕坏了你的道心了,我们今后见面就只在床上见!”说罢,就作势要扒我的衣服,吓得我连连哀叫:“住住住停止!我甚么都没说,你别发神经!”
曲寄微撇过甚去,沉默不语。
就是说,事情差未几完了。
我一言不发地阖上眼。
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很长时候,脑海里满是连绵不断的大雨。再次展开眼睛,人已经躺在了一张洁净柔嫩的大床上,陌生的房间里,窗户开得很大,初夏的风吹出去,床头的珠帘叮叮作响,我竟分不清我此时是梦是醒。
固然我一时郁结,但总有一天会走出来的。
不想纠结这一点,我转移重视力道:“这是那里?弥香的事情处理了吗?小师叔呢?”
我不争气地软摊在他身上,收回含混的轻吟。
我肩头一颤。他在说甚么?
他趁机把我揽进怀中,啃咬着我的嘴唇,展转吮吸间,撬开我诡计咬紧的牙关,用舌尖在我嘴里残虐挑逗。
“我们曾经走的是一条路,但厥后分道扬镳了。”无穷遗憾的语气,她眼里落下一滴泪来。
“如何?”
“本来你是为这个难过。”
白夜愣了愣,旋即笑道:“明显就很喜好,何必口是心非。”
他们都曲解我喜好曲寄微,他这么诚心,倒让我感觉我在小题大做。我只好勉强一笑:“你想多了,这不关他的事。要怪也只能怪我有这么一张脸。要说悲伤,他伤不了我,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悲伤。”
听白夜的语气,我们一行人都没有甚么大碍,总算能够舒一口气了。
他意有所指地笑:“又不是亲生的,你严峻甚么?放心好了,他早就不认我这个爹了,你就算跟了我,他也不消管你叫后妈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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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寄微淡声道:“抱愧,不能给你一个好结局。”
一个梦醒来,又进入了另一个梦。
“弥香,对不起。”他声音颤抖,再不复安静。
他的声音低如梦话,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,我看不清他的神采。
我实在不明白,他为甚么对我这么固执。
三千银丝的仆人听到动静,一手勾着精美的銮金小酒壶,另一只手用力掐了一把我的脸,在我的瞪眼下,他拖着绵软的调子半真半假地说道:“终究返来了啊。你再睡下去,我就要去梦里找你了。”
不会去爱,也不再信赖别人的爱。
我抛下镜子问白夜:“曲寄微真的是你和纪梨的儿子?”
雨水冲淡了血迹,却洗刷不了心中的哀思,她精疲力竭地抹了一把眼泪,泥水感染了耳边白羽。
她昂首,望进了他深紫色的眼眸,乌云密布的天空,竟在他身后透出了素净的桃花色。
他毫无征象地吻住我的嘴唇,一边赏识着我瞪大眼睛极度惊骇的神采,一边把他嘴里的一口烈酒喂入了我口中。我从未喝过如此烈性的酒,猛地呛进喉管里,仿佛有一把刀子在心上割。
读遍了道藏秘笈,也看过了络络的传奇话本,这世上值得寻求的事情有很多很多,没有了那所谓的情爱,莫非我就不能好好地活着了吗?白夜未免太藐视我了。我正要嘲笑他两句,却见他变了神采,那只无缺的眼睛也蒙上了暗淡之色,“甚么叫不再为任何人悲伤,你这是要削发修大道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