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从崇祯开始的祖宗集会 > 第320章 开元帝是天上日，天宝帝是沟中月
江风忽送来焦糊味，潼关方向腾起百里黑云——那是叛军燃烧活人的浓烟。
"你见过河水结冰吗？天宝十三年冬，运河冰厚三尺，漕运断绝，关中大饥。而杨国忠拉着圣上去华清池避寒，池底铺的都是南海珍珠。"
马嵬驿佛堂前，杨玉环颈间白绫渗入胭脂。
那人缺了右臂，左腕系着贵妃香囊换的糙米。
李白蓦地叫道："他认贵妃作乳母？"
假造的哭喊声从声响溢出，老妇人抱着焦黑的梁柱，孩童在废墟里翻找亲人的断指，酒旗斜插在守城士卒的头颅上。
至德二载冬，李白放逐夜郎途中遇老卒。
"陛下可记得开元二十三年？"
姜饼笑道："这有甚么不成能的，一个杂胡罢了，本就不是汉人，如此行事，也在道理当中。"
但很快仿佛想到了甚么，他一个箭步扑向光影中的长安城模型，琉璃烧制的宫阙在他指间碎成光斑："圣上呢？贵妃呢？"
姜饼的声音轻得像飘在冰面上的雾气，"高力士缢死贵妃那夜，岭南进贡的荔枝还在驿道飞奔。"
李林甫宅邸被流民洗劫，地窖里三千石胡椒霉烂生蛆。
梨园乐工李龟年缩在墙角，怀中琵琶只剩三根弦——方才兵变时，他弹着《郁轮袍》为贵妃送行，被军汉扯断的琴弦勒死了弹筝的谢阿蛮。
"老丈，可见过穿绿罗裙的妇人？"沙哑扣问惊起几只秃鹫。
说着掰开李白掌心，放上半块观音玉坠："你妻女的，在坑底摸到的。"
但看着姜饼那自如的神采，统统又仿佛都显得那么普通。
"大帅说：'开元帝是天上日，天宝帝是沟中月。今上...今上是日蚀时的黑斑。'"
姜饼忍不住嘲笑："不错，开元乱世，盛的也不过是李隆基与朝中权贵罢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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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掷出半块虎符，"那年您亲征吐蕃，与士卒同饮雪水。"
内侍袖中滑出镶宝唾壶，"这是贤人赐的，换你半块饼。"
他不成思议的瞪大了眼睛，固然已经通过姜饼的报告，李白晓得了厥后杨玉环成了李隆基的宠妃。
哥舒翰二十万雄师横尸崤函古道，腐臭顺黄河飘至洛阳城头时，达官朱紫们仍在平康坊听胡姬唱《凉州词》。
一刹时，李白仿佛再次超越了时空，来到了阿谁江山破裂之际。
"哥舒翰大帅被俘那日，安禄山问他'唐皇比朕如何'，你猜大帅怎答？"
姜饼调出全息影象，烽火中的长安贩子在客堂中心扭转。
"等等！"
李白望着镜中破裂的帝王，俄然想起行人所说的话："开元如美玉，天宝似脓疮。贤人前半生琢玉，后半生挤脓，青史只得记个半截明君。"
可现在说，将来祸乱大唐江山的一小我物，竟然认了贵妃作乳母？
姜饼仓猝递上温水，却被他挥手打翻。
李白蓦地起家，月白宽袍带翻了茶几上的坚果盘。
李白的心像是被甚么击中普通，愣在原地。
剑光闪过，铜镜裂成两半。
陶瓷杯砸在投影仪上，盛唐边境图顿时扭曲成一片血红。
高力士捧着金盘接贵妃遗落的翠翘，血珠顺着簪尖滴在《霓裳羽衣曲》谱上。
李白踉跄行至新安江干，昔日渔舟唱晚处，现在漂满泡胀的尸首。
长安兴庆宫内，杨国忠的首级在朱雀门悬了七日。
散落的黑发间，他瞥见投影里本身泛舟采石矶的暮年画像，画旁标注着"卒于宝应元年，疑似醉溺"。
三百孺子被链锁着驱入火堆，因安禄山听信巫祝"童男骨灰可破唐军符咒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