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阎涓滴不为所动,那一夜雨水中的咸腥味道从他嘴巴里泛开,眼看银色枪影铺天盖地,他仿佛不见。
骆尚志见状,手中扯紧缰绳,手里马刀晃过一名想过来占便宜的倭寇,安清国打了个滚,刀尖杵地方才站起,视野滑到远方,俄然惊叫出声。
九翅苏都半截翅膀被戳出十来个洞穴,脸上涓滴不见痛色,嘴上喊了一声:“大人。”
被一步步逼到死路的本多神采却安静下来,右脚根进,满身后仰,挑脱手里的蜻蜓切,而虎头大枪现在入肉两寸,血点已经从大铠上溅了出来。
蜻蜓切锋刃戳向李阎的肩膀,目睹虎头大枪已经到了本多喉咙,李阎却不得不压停止肘,枪头扣住蜻蜓切。
号称倭国三大名枪之一,被荡在一边的蜻蜓切枪头上的狭长凹槽与气流摩擦,收回阵阵尖啸。
“明人,你有赤忱,却无死志……”
骆尚志闻言一愣,极目了望。
中国传统枪术把敌手兵器进犯的方向分作大门小门,本多现在的姿式,便是小门被封,大门有力,加上以步对骑,已经输了八成。
赤钵全部被洞穿。
牛头旃檀打个滚也能压死几名倭兵,但毕竟不能照看居处有明军。
李阎冷冷一笑,俯手吞袖翻枪,荡开哀鸣的蜻蜓切,虎头枪长驱直入,眼看就要贯穿本多忠胜的胸膛。
一名前锋马队被七八杆长矛戳透胸膛,温热的血液洒了李阎一后背,阵阵光滑直到李阎后腰。
蜻蜓切更长。
可没等本多细想,被蜻蜓切打落到脚面的虎头大枪一抖,向上崩豁至本多面门!
他看着骑在顿时的李阎,眼里有可贵的赞叹之意。
本多一个翻滚让过李阎顺手扎出的两记大枪。青鬃战马掠过他的盔甲,他粗糙的手掌抓起蜻蜓切一角,往下猛压,枪头活了一样昂扬起来。
这个变招狂如羚羊挂角,发力角度完整超乎本多的设想。
李阎猛地心中一突。
两马越近,各自枪锋划着对方枪杆朝握枪的五指刺去,蜻蜓切和虎头枪哪一根杆子更长,平凡人肉眼难以辩白,可李阎和本多都心知肚明,
涎水直流的青鬃战马成了精似的,面对横拍过来的的蜻蜓切,后蹄发力跳起,枪尖只在它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罢了。
“飒……”
他看着不能起家的宋懿,宋懿也看着他,好一会儿,李阎攥紧手里的虎头大枪,冷静无语。
“就以术论,出色绝伦。”
蜻蜓切枪樋上梵文铭符亮如秋水,枪影好似银瓶乍破,水浆倾泻而出。朝李阎泼来。
以步对骑,本多脸上也涓滴不显惧意。
“铛~”
“不是让你护住宋应昌么?”李阎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,语气放软:“他这一枪扎不死我,你这是何必?”
李阎全部腰身前俯,虎头大枪直奔本多忠胜而去。
……
对,抽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