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此等大场面,王可一时候志对劲满:“……诸位,现现在局面大好,各处百姓磨难深重,都等着本教出面带他们离开苦海,而官府已经是焦头烂额,首尾难顾,本教此次策动,定当势如破竹,无人可挡!”
以是,听那传经的神汉讲甚么末法期间,讲甚么大劫将至,不说那些本来就信教的香众听得如痴如醉,半路上新来的人也是佩服非常,这日子就是将近到头了,将近到绝境了,甚么大劫将至,这一次次的水灾、蝗灾、官府的赋税,缙绅的催租,莫非不是大劫吗?这就是季世风景!如许的风景,如许的年景,谁还能活下去?谁还在乎承平?谁还在乎国法?都想着造反也不错,乱起来甚么都不消交了!归正这世上已经底子没有让他们沉沦的东西,干脆就在这几十斤肉烂掉之前,狠狠地厮杀一场,拉更多的人下去陪葬吧!
“……真空故乡、无生老母!”
“……前边的济宁城里存着全天下几分之一的粮食,突破了城池,我们便能够年年吃饱……”
“……每一户人家要交的捐税地租加起来,比田里出产的全数庄稼还要多上几倍,种地就等因而他杀!想卖地又卖不出价儿!小民祖祖辈辈好不轻易攒下的几亩地,被黑心缙绅压到一百亩地才卖五两银子的价!而那还是上好的良田!次一点的地步还没人要,又不敢种,因为种了庄稼以后,收一斗谷子就得缴十斗谷子的租税!这泼天普通的捐税、辽饷,剿饷,就都要出在我们小民的地步上,逼得大师只好把地步荒废!”
――平时再如何和顺如羊的百姓,在堕入绝境的时候也会变得狰狞可怖,一两个穷汉天然做不得甚么大事,可如果把几千几万几十万乃至更多的百姓堆积起来,那就是天崩地裂普通的浩大伟力!
与此同时,西北数股流寇亦渡河东窜,经山西杀入河南,附贼者一时如云,中原乱象愈发炽烈……
但是,在现在的这个时候,济宁城毕竟还是堕入了战役的阴霾当中。哪怕是矗立的城墙,宽广的护城河,城头上各式百般的守备东西,以及还算精干的民壮兵丁,也没法让济宁城中的缙绅感到充足的放心。
闻香教,乃是明朝前期呈现的白莲教分支,(中国这边都称为某某教,给人的感受仿佛是互不统属,实在闻香教跟白莲教的干系,大抵就跟新教和上帝教的干系差未几,拜的都是差未几一样的几尊神),最后在万积年间由王森创建,王森身后,其子王好贤和王森的门徒徐鸿儒等持续布道。历二十年的地下生长,闻香教在山东、陕西、河南、河北、四川各地,信徒数量一度竟至二百万之众。
作为闻香教的嫡派武力,几千衣甲光鲜的“奉教力士”在炮灰们前面督战掠阵。而更让城头守军感到惊悚的是,竟然有几门沉重的火炮,被闻香教贼人缓缓推了过来――妖贼从哪儿搞来的这等军国利器?!
“……弥勒降世,西天神国!”
“……呵呵,这些我都晓得,他们底子就没希冀我们能够成事,只是想让本教把乱事在山东空中上闹起来,给他们在朝中的仇家添点儿堵!不过……那又如何?”
此时现在,成百上千的坛主、香头、传经人,正在懵懵懂懂的饥民当中来回走动,给他们宣讲泄气:
如果是在承平时节说这个,恐怕不会有太多的人会插手出来,可在这个时候,大师都已经成了仿佛溺水濒死的绝望之人,就算有一根稻草丢下去他们都要丢下去抓住,何况这闻香教的确有拨出粮食在施助大师,只要入教烧香,每天多少有点吃的,别想着吃饱,勉强不被饿死顶天了,可这好歹是一条活路。而与之比拟,官府和缙绅却都没有一颗粮拿出来――在这个时候,饥民们不信闻香教信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