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宋徽宗,这位崇信玄门的“道君天子”,即位在朝二十余年,于国计民生无甚建立,倒是在穷奢极欲、荒淫无度的方面,远远赛过了历代先帝。
但说到底,这统统惨痛的了局,还不是他本身造的孽?
宋徽宗是逃了,能够今后一身轻松,但却给仓促继任的宋钦宗,留下了一个几近没法清算的烂摊子。
更要命的是,你宋徽宗退位就退位吧,避祸就避祸吧,等逃到了东南以后,却又眷恋起了东京汴梁城的御座,开端策划着在东南新建一个小朝廷……因而竟然把东南上缴中心的财税,在本地给截留了!
北伐就北伐吧,如果此克服了也罢了,能够夺回燕云十六州的汉家故乡,没人会以为是好事。可因为朝廷的一通长途瞎批示,十余万设备精美的大宋北伐军,却接连两次被万余离心离德的契丹残兵等闲击溃,让全天下都看了笑话。最后只得捏着鼻子倾尽腰包,费钱从女真人那边买回了燕都城。
因而,宋钦宗干脆撕下最后一层父慈子孝的画皮,撤换了宫人,将老爹清幽起来——不幸宋徽宗在未回到汴梁时,他还是太上皇,所到之处的官员都是礼敬有加;可在回到汴梁以后,亲信纷繁被隔分开,身边的宫女寺人也十足被改换,被软禁在龙德宫里,再也见不到熟谙的人,也做不了喜好的事。
“……是啊,既然已经成了仙,嗯,切当地说是成了超人,我们这位大宋官家就感觉人间宫室太憋屈了,想要弄一座传说中的神仙之家。”郭京耸了耸肩膀苦笑说,“……并且,这回下的订单不是一座,而是两座——另有一名自号道君天子的太上皇,也盼着要在有生之年过一过神仙日子呐……”
因而,人们看着延福宫后的寿山艮岳日渐高起,心中却在推算着这座用民脂民膏垒起的山石苑囿,甚么时候会倾圮下来……道君天子看厌了金碧光辉的宫舍,却爱上了江南的故乡风情,命令在艮岳山中放养了禽兽无数。每日晨昏深夜。四周的住民都能听到艮岳中鸟兽夜啼阵阵,狐狸和夜枭的声音在都城上空飘零,不管官宦布衣皆感觉此乃不详之兆——几近是一语成谶,艮岳建成不过两载,贪婪蛮横的金人终究撕破了墨迹未干的盟约,悍然犯境。固然此中倒置几次、收留旧辽逃人的大宋君臣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,但大家皆知,就算没有来由,那些北方的豺狼,又哪会放着衰弱却又肥腴的南朝而不垂涎欲滴呢?
——十余万金兵一朝淹没,京师汴梁转危为安,另有……真仙降世,道法通神?
为甚么宋徽宗在远避江南以后,又要再次回到汴梁呢?
——在金兵攻城的喧哗声中,尚能淡定自如的宋徽宗,到得此时却忍不住富丽丽的怒了:
比及东南的漕运好不轻易再次规复的时候,河北、河东疆场早就是局势已去了。
就算朝廷击退了金兵、保全了京师,他也不过是持续被圈禁在这冷宫中当囚徒罢了;反倒是金人攻破了汴梁的话,他倒另有一线但愿被开释出来,扶立为金人统治中原的傀儡……当然,以女真蛮子那点陋劣的政治聪明,怕是还想不到这一层;并且,就宋徽宗的本心而言,也甘愿如许的事情不要产生。
——从他被押进龙德宫的那一刻开端,大宋的存亡和安危就已经跟他没有了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