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”
到处都是厮杀,到处都是尸身。
“甚么?”
“那如何办?”
老马捶胸嚎哭,他如果晓得侄子所为会害死这么多人,说甚么也不让他乱来啊!
桃花坞。
顿时还真生了不如反了的动机,但转而一想,从速点头:“北边的事我不管,我只晓得朝廷这会还没完呢,那官兵打不过流寇,还打不过我们这帮老百姓?造反,死路一条,活不了的,你小子给我安份些!”
老马的边上,官兵搏斗、河事情乱的始作俑者马新贵也在呆呆看着悠远的对岸。
甚么上冈陆文宗,不就是陆四阿谁傻子么!
“大爷,你胡涂了不是!...归正回不归去都是死,还不如拉帮人反了,官兵要来打我们,我们就往北边跑!”
杀红了眼的夏雄师第一个跳下河,“扑通”声中,数以百计的河工或从桥上,或从岸上跳进那冰冷的河水。
“大爷,我听那些兵说北边的流寇已经闹上天了,我们这大明朝顿时就要完了...都快改朝换代了,这官府还能问得着我们,照我说我们真要反了,惊骇的是他官府,要命的也是他官府,可不是我们!”
“我...”
“我们投流寇去!”
虽说也听县里的人模糊说了些北边的事,但详细他们也不清楚,以是老马即便晓得一点也有限的很,这会听侄子说的这么必定,那心一下也是突突的跳了起来。
马新贵神采陡变,认识到自已有大费事了,真如果他大爷说的那般,那他们逃出来也是个死。
马新贵气的顿脚,“我不如许做你能逃出来吗!...再说我也不晓得那帮狗日的官兵真敢胡乱杀人!”
不想,这一巴掌却激愤了侄子。
“你!”
更要命的是桃花坞的山阳县河工们也反叛起来,正在打击看管他们的官兵。
老马当了一辈子粮长,官府的德行最是清楚不过,特别是这弹压河工的还是外埠来的官兵,听县里说那帮人不讲理的很,以是这件事不晓得要连累多少人呢。
.........
耳畔传来的“杀官兵、讨公道”的叫唤让他持续打了几个寒噤。
“你甚么你!为了点钱死这么多人,你欢畅了!”老马越想越气,竟是抬手给了侄子一巴掌。
“他妈的,回不去我们就不归去,大不了也反了!”马新贵豁出去了,归正没活路。
这傻子真当他是太祖朱天子么,拉了帮河工就想跟官兵干,还想打进淮安城,他也不撒泡尿照照!
“够了!”
是啊,朝廷如果垮台了,这淮扬的巡抚衙门、知府衙门本身难保,还顾得上他们?
老马沉默,饶是他做了几十年粮长,被乡亲们尊称为“马爷”,四里八村大小事情他都能一句话给定了,可这会真是没了主张,且心中也慌得很。
老马没想到侄子竟敢这么顶撞他,一时有些发怔。
“你知不晓得你害死了很多人!”
闹出这么大动静,死了那么多人,只因为他不舍得将从王四那弄来的钱都交给那帮贪财的官兵,提及来也真是好笑的很。
马新贵有惭愧,他也不晓得事情会弄成如许,会死这么多人,但他当时真的没有想太多,要怪只能怪那几个撞着他叔侄的官兵过分贪婪。
在任老九的批示下,几百官兵紧紧节制着通往镇上的石桥,任凭河工的人潮如何撞击,石桥上的官兵都始终未能被冲乱。
“干甚么?”
老马凄笑一声,摇了点头:“河工反了,我们哪还能回家!”
运河西岸,浑身湿透的里长老马望着远处的大火浓烟,吓得面无赤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