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我同家世好,仿佛不必如此。”
“马大人合法盛年,今后很能够到督、抚,乃至入朝为官,赖参将固然是三品,到底只是武职官,马大人又是直管下属,他岂能不给面子。”
张瀚半躺在椅子里,脚底搁着炭盆,这十来天来回驰驱,也幸亏他身子打熬的健壮,又是后生的年纪,不然的话也熬不住。
张瀚面露感激,再三谢了几声后,待马国华和赖同心都进了二门,这才回身回转。
“本来如此。”郑副使点头道:“我亦曾传闻过尊家的旧事,现在看来是不差了。”
这时府中后院李弓足又叫起来,张瀚停脚听了一会,倒是她吵着要燕窝吃,本来张瀚不在这些日子这弓足倒也消停,一传闻无事了,便又开端折腾起来。
这话当然是劈面说给马国华听的,张瀚从速承诺着。
……
看到张瀚,赖同心满脸肥肉都在颤栗,他用抱怨的语气道:“张少东主竟然和马大人有亲,这却为何不早说?若早说,岂不是没有这般曲解的事。”
常氏脸上尽是不成思议,她到底是妇道人家,完整不明白这里头的道道。
张瀚心中一动,脸上却毫无非常,只笑道:“随她闹,归正燕窝是没有。”
周逢吉也道:“此次和裕升能捱过这关都是靠的少东,少东要做甚么定夺,我们都没有二话可说。”
梁宏问道:“那赖参将又为何对马大人的信如此看重?”
“你们不要急。”张瀚止住这二人,又对张春道:“将那条盘取来。”
他们这些喇虎,平时看着威风,实在弄不到几个钱,只要团头会头一年能弄些银子,也是未几,梁兴平常在家,一年也一定赚到这个数。
赖同心道:“少东主不必担忧,我这就派人到官署,着人免了你家行头差役,今后也不会再派差。”
银子看着多,实在是一两一锭,摆了好几十个,张瀚对梁兴二人道:“你们跟着我一起驰驱,事情办的很别扭,你们功绩也很多,每人二十两,先拿去使。”
梁兴不安道:“我等只跟着跑路,事都是少东主你做下来,怎好拿这么很多。”
实在就是周逢吉和梁宏也不太懂,他们说到底只是纯粹的掌柜罢了。
如果换了浅显十五六岁的少年,见着红袍文官大员,必然非常严峻,乃至惶恐惊骇,张瀚虽脸上时不时暴露恭谨神情,对答上倒是滴水不漏,郑副使本来只是对付,此时倒真的对张瀚有些赏识起来。
张瀚沉吟半晌,还是决定说实话:“好教大人晓得,草民未曾得见叔太爷,当年我祖父与叔太爷之间,颇多曲解,此番前去蒲州,只得了这一封手札前来。”
“阿迷陀佛。”常氏两手合在一处,念了声佛,满脸忧色的道:“不管人家怎看咱,咱安生过好本身的日子要紧,既然蒲州那边归了宗,这边另有那马大人照顾,今后无人再欺负咱和裕升就好。”
张瀚要跪下嗑头,赖同心搀扶起他,说道:“不必如此,张少东今后在城中有甚么事也不必轰动马大人,找本将便可处理。”
张春承诺着,不一会捧了一个黄杨木的条盘来,上面用红布绸子盖着,张瀚伸手将布揭了,暴露明晃晃的银子来。
车马没有到和裕升和张宅,而是直奔参将府邸,这一次帖子和手札一送出来,赖同心立即请见,等世人到了二门时,赖参将竟然亲身在门口迎着。
张瀚悠然道:“说到底,我们在人家眼里只是蝼蚁般的人物,所求之事也只是芥子般的小事,底子无足挂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