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每月的月钱多少?”
三个掌柜正在里间坐着说话,房间不大,四周柜子上全放着帐册一类的东西,算盘就好几把,桌子只一张,椅子倒是很多,这是张耘当年计帐办事的处所,也是见人说话叮咛事的地点。
“东主就是东主,”周逢吉只是点头,说道:“人各有志,多说无益。”他看了看一向笑而不语的梁宏一眼,背动手分开。
周逢吉还是少年时被太爷从蒲州带出来,算是太爷的长辈,张瀚父亲张诚的平辈,这声周叔,倒也合适。
到酒楼每天吃上等八珍席够吃几十年了。
张瀚坐下,不再客气,开门见山的道:“各位的月钱,另有店里伴计的月钱,起码有十年没涨了吧?”
周逢吉道:“我还是这话,这事临时不能做,要做你能够自为,我不掺合。”
店里上高低下确切都有点低沉,生机少,笑声也少,一个店有没有向心力,是不是奔上走,看伴计和掌柜们的模样也就晓得了。
李遇春嘲笑道:“想不到你老周倒是忠心耿耿,我反是恶人。实在依我的做法,对大‘奶奶’,对瀚哥儿都好。”
看了几天,张瀚心中就是明白,和裕升的景象,委实不容悲观。
“唉,就照少东主说的办吧。”
“周掌柜是白叟了,做事也经心极力,平时也不喜好和人说公事以外的事。”
周逢吉听了,神采公然和缓很多,在张家效力三十年,这一声周叔他还算当得。
几万两是甚么观点?
“嗯,”梁宏笑眯眯的道:“凡事你说了算。”
最后还是周逢吉道:“虽说这家业都是东主的,只是买卖不顺,再叫店主这般赔累,我们这些人也是于心不忍。何况这事,少东主有没有和大‘奶奶’筹议好?这般大事,还是不要随便拿主张,这话说出来,要想圆场但是有些难……”
不知不觉间,张瀚将称呼变了一下,语气也亲热的多。
“这钱未几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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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张瀚出去,三个掌柜均站了起来,梁宏抢着笑道:“少东主有事叮咛,叫我们一声便是。”
张瀚用手指敲着柜面,沉吟道:“这不消你说,我看的着。”
李遇春和梁宏对视一眼,眼神都有些庞大。
“嗯,我去说。”
但如许的景象还是不对,没传闻干坐就能上手的东主,张瀚不筹算再等下去,时不我待,他有的是时候,可和裕升再担搁下去怕要开张了。
张瀚笑道:“谈不上叮咛,有点事,想和三位筹议。”
李遇春看着周逢吉,说道:“老周,到底如何,你有没有个章程出来?”
“李掌柜脾气不大好,不过咱在天成卫和镇虏卫那边的地租是他帮着收,收租的同时还管着收粮,收帐的事也是他跑。店里管库的和帐房李先生都是李掌柜的亲戚,平素响午用饭也一起吃。”
梁宏则是看着大家眼色,眸子子直转,一时半会的也没开腔。
在先人听来,几万银子的身家仿佛不算甚么,确切也有很多产业百万乃至数百万的大富人家,但那只是少数,在万历暮年,几万银子的身家约莫和后代的千万财主也差未几了。
张耘老爷子就是此中一个,当年从蒲州故乡出来,带得几千银子和几个伴计,在北街开了和裕升,几十年间,赚到四万两银的家业。
“这事还是少东的主张,大家都谢过了。”
张瀚的神情淡淡的,安闲笃定,不象是说甚么大事,就象是在谈一件家常小事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