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喧闹的书房外,张静修听着内里小声说话的声音,又抿嘴微微一笑,这对子如果落在别人眼中,倒还罢了。
这对子……
这对子确是精美绝伦。
“咦?”
此年此月,此时现在,张氏父子正权倾朝野,将这大明王朝的文武大权都紧紧抓在手中。
可这对子恰好让她获得了,那天然是如获珍宝。
这年代,大明高低凭借于张家的幕僚,弟子,官员,核心权势千千万,也不差多上一个。
然后她便抿嘴笑道:“将这对子贴在父亲的书房外。”
此人边幅堂堂,儒雅俊朗,虽年近五十却并未发福,仍旧保持着风采翩翩的样貌,风采中又透着深深的严肃。
真真是写出了张居正的心声,便好似一把痒痒挠,不偏不斜刚好挠在了相爷的痒痒肉上。
然后便拿着这副春联兴冲冲的直奔前院……
张家第四子张简修笑着道:“这对子真是绝响,小妹之才,真是叫天下男儿汗颜哉。”
“想必,这又是个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。”
想当年万历天子,便是他张太师从小一手拉扯大的,为了种植这位陛下,他张太师可不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么?
张居正老怀大慰,笑而不语。
该说的,不该说的她心中稀有。
张简修也看着眉飞色舞的小妹,轻声笑道:“依小妹之意,但是要招揽此人?”
张静修便整了整衣衫,走进了书房,瞧着正中间太师椅上坐着的一名五十岁高低的文官。
出身于首辅之家,这类事她见的多了,这年代,这大明乱世当中郁郁不得志之人可太多了。
在父亲和四哥错愕的谛视下。
张静修盈盈一笑,轻声道:“静修改有此意,此等人才,若任其流落街头……”
他为了甚么,还不是为了那孺子早日成材么?
“是。”
毕竟惩办一个皂衣帮,对她来讲不过是举手之劳。
张相爷精光四射的眼睛眯了起来,不由自主的堕入了一种奇特的情感,一种……
能写出这幅对子的人,那天然不会是一个小小的摊主,想必那人也是才调横溢之辈。
连说了两个好字,张居正看着宝贝女儿盈盈含笑的模样,不由得老怀大慰,真是……
摆布下人赶快应诺。
张简修却微微一笑,宠嬖道:“此人也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阴德,竟能让小妹另眼相看,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如此……叫他先在府中当个幕僚,如果他办事得力,赏个一官半职也无妨。”
想着想着,张静修不由得抿嘴发笑,芳心中生出了几分猎奇,感慨着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。
那天早晨她脱手互助,也不过是临时起意,被那对主仆之间竭诚的豪情打动了,过后也没放在心上。
看着这幅对子,张静修红润的嘴角微微上扬,俄然生出一个的玩皮的动机,便穿好了衣衫,对着镜子梳理好了长发。
“好,好。”
横眉冷对千夫指,昂首甘为孺子牛。
芳心中。
因而,张静修便轻手重脚的走上前,敲了拍门,轻声道:“父亲。“
慵懒舒畅中,张静修享用着独处的落拓,那双秀逸的明眸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窗边,摆着的几个瓷娃娃,弥勒佛上。
书房中,响起了张居正的声音:“哦……本来如此。”
张静修抿嘴又是一笑,轻声道:“静修不敢贪功,这对子并非出自静修之手,写出这对子的人呐……”
春联固然只是小道,上不了台面,可这幅春联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了,让自幼生善于首辅之家的张静修叹为观止。
此人竟然是当朝锦衣卫批示使!
未几时。
这对子。
这么一说,张居正父子更加错愕,听着静修面带浅笑,将沈烈其人娓娓道来,只是坦白了那天早晨雪夜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