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水生又拍下一锭。
可惜他毕竟不是徐元佐那等将银子看作道具的人,忍不住补了一句道:“好酒好菜固然上,多出来的银子存在柜上。”
时人将同上一个女子的男客称作靴兄弟,就比如穿同一双靴子普通。
两人平座,顾水生开门见山道:“季兄现在做些甚么谋生。”
这里便是传说中的私巢子,在大明属于灰色行当。
顾水生这几个月里已经洗去了一身稚嫩,走在妇人成行、胭脂浓烈的街上安闲开阔。他在一个挑担卖糖人的小贩身边走过,看到了货架上插着的五个猪八戒。这是一早就商定好的信号,申明他要见的人已经在内里了。
那闲汉得了动静,找了几个帮手,设了个局,将那客商的银子骗得丁点不剩。那客商过后回过味来,想起有些隐蔽话只在床头跟那桃红说过,便认定他们是一伙的,上门肇事。被打了出去。
官府也懒得抓――本就那么多事,那里管得过来?何况市镇间隔县城毕竟太远,等县城的官差仓促赶了一天的路来了,这边黄花菜都凉了,还抓甚么。
顾水生冷眼看着,并未几说。他的打扮就像是个小商贩,又是朱里口音,与商榻虽近却有分歧。以是妈妈只觉得他是来做买卖的,约莫是人家大伴计,便故意要维下这个客户,不竭找话头与他消磨,不叫他无聊。
“晓得。”顾水生直截了当道:“不恰是商榻黑老爷的账房季先生么。”
两株古柳错落,从内里看就像是封死了巷子,无从得过。只要走进了,才会发明树之间另有一条小道,能够容一人轻松穿过。
――恐怕你们也没那么洁净。
因为端五节,全部商榻镇都满盈着节日的氛围。
“我们是规端方矩做买卖的,那里是用心要泄漏客人私事?那客商本身贪小利被人骗了。却来怨我们,好没事理。”那妈妈愁闷道:“我们又未曾拿人一文钱,白遭人泼了污水。”
那妈妈脸上难堪了一下,笑道:“顾郎,您这移情别恋但是忒快了些啊。前日里才与桃红双宿双飞,现在就要换人?”
――此人晓得我给人帮闲,又晓得爹爹是黑府的账房,看来是有备而来!
顾水生呵呵一笑,从腰间取下荷包,摸出一锭两端翘的元宝,拍在鸡翅木案几上。
“我东主与黑老爷很有来往,故而晓得很多些。”顾水生道:“你可晓得我东主是谁?”
“这世上可有不通风的墙?”他不动声色诈道,却模糊有些徐元佐的影子在。
啪!
这回轮到那男人面上过不去了,沉声道:“你可晓得我爹是谁!”
又过了半晌。楼上总算有了动静。
顾水生走过柳树,数到第五户人家,只见乌黑的大门虚掩,一推之下内里便传来叮当声响。
“妈妈,清算些酒菜,我与季家哥哥有话说。”顾水生说着,抛出一锭十两的银子,颇显豪阔。
“柳绿有客人?”顾水生昂头往里走。道:“我等等就是了。”
顾水生进了门,道:“我却不要桃红。本日要点柳绿。”
这里可不是城边的青楼曲苑销金窟,女人一早晨的打赏加宿资能有二三两就很不错了!
很多心灵手巧的妇女用菖蒲、艾叶、榴花、蒜头、龙船花,制成人形或虎形,称为艾人、艾虎;又制成花环、佩饰,斑斓芳香,用以驱瘴。不但本身佩带,还能够拿出去卖几个钱,多添一壶酒。
季哲华端起茶盏,心中已经策画开了。(未完待续。。)
啪!
顾水生只是听着,很快就明白了。本来桃红之前接了个客人,偶然中探听得这客人是带了银子买布的。因而便将这动静暗中奉告了她的老相好,乃是个走街串巷为人牵线的闲汉。碰到可欺的外埠人,也做些坑蒙诱骗的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