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大厅内,陶升上前给为张牛角倒了杯水,张牛角攥着裴陵袖管,涩声道:“吾此次也不走了,咱哥俩今后便留于此地,只怕裴城主不予收留。”
此语恶毒,连身边廖化都皱眉侧目,那人不是旁人,恰是左髭丈八!
张牛角轻点其头,正欲答话,俄然有人进厅而来,竟是张牛角部下,其迎向张牛角,躬身道:“大帅,有几人混于家眷当中,进了庄来,寨中无人识得其身份!”
裴陵心中一动,正看到了那铁盔下脸颊上的伤疤,嘴角一喜,正欲言语,中间升已抢先欣喜道:“牛角大哥!竟然是你?!”
裴陵面色阴沉,心下暗恨,回身低喝道:“压抑住城下弓手,投滚石!”
众弓手们闻令,便不再轮换,三波齐出,张弓放箭,转眼便以居高临下之势压抑住城下弓兵。
“哈哈哈哈!”来援骑将大笑几声,将铁盔摘下,暴露一张风雅脸,恰是张牛角!
二老不善言辞,喏喏不语。其身后清逸之人出列道:“鄙人沮宗,乃广平郡人,因避战乱路子安平郡,谁想又遭乱军,正巧见贵庄大肆迁徙,故混入随之而来。”
张牛角将盔檐上的血渍略一擦拭,笑喝道:“元绍,几日未见,风采更甚,哈哈…还不开城?”
裴陵伸手止住陶升的话头,凝声道:“不必费事,若非牛角来援,城怕已破。我信牛角,速开城门!”
“弟兄们,都给我上!本日拿下关家庄,庄内赋税女人俱分于尔等!先登城头者先挑,快上!”那人歇斯底里冲城头大喊道:“裴陵,本日必破你城,到时关家庄不分老幼,定当着你面搏斗殆尽!”
转眼又过几日,天气有些阴沉,像是有雷雨将至,四月份气候本就尚酷寒,此时更添萧瑟之感。
将领俱遁,兵卒天然也不会舍命赴死!
“本日誓必破城,亲兵,随我上!”左髭丈八见状大怒,亲领百战精锐涌上疆场,局势立变!
眼看城头岌岌可危,黄巾军身侧忽有灰尘翻滚而来!
“好!”陶升望了裴陵一眼,朗声道:“开城门!”话音未落,便抢先往门洞走去。
廖化见左髭丈八已逃,城脚下黄巾军兀自攻城不休,心下不忍,喝到:“城头黄巾众,雄师已撤,速速下城!快!”
其正欲调集麾下兵马,与诸燕对证,谁知竟走路风声,遭褚燕雄师围困!
见世人站定,张牛角沉声问道:“汝四人是何身份,为何假扮‘张家寨’村民?”
讲至此处,张牛角仇恨难当,猛捶于案几桌面上!
“汝倒是有些眼力。”张牛角轻问道:“广平郡离此不远,尔等是一户人家?”
廖化焦头烂额,只得集攀亲兵围追阻截,方才织出一张大网,欲兜住敌骑,谁曾想,那马队竟然只是前锋!厥后阵步兵上千,持长矛、刀盾于马队扯开的豁口杀入!
廖化接到信,以手遮额,翘脚望去,惊奇道:“何来烟尘?”其转眼便大惊失容,纵声暴喝道:“马队来袭,布阵迎敌!快!”
来袭马队甲胄齐备,兵刃锋利,一看便是精兵!其所向披靡,将黄金军阵生生豁开一条血肉通道,透阵而过!
冀州各处尽是黄巾军,官兵自顾不暇,岂会顾及石邑新城地点,是以廖化等人托大,并未置尖兵,此时将士重视力又俱于城头,待有所发觉,来袭马队已至半里以内!
左髭丈八正于城下批示攻城,闻言大惊,回身见雄师公然已经乱作一团,其不敢担搁,也不顾城头上的黄巾士卒,拉马便回,抢先而逃!
氛围虽凉,关家庄城头却热烈非常,无数头裹黄巾之人,持粗陋云梯正向城头攀爬,身后几队弓兵瓜代拉弓,与城头弓手对射,以保护攻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