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保恍然大悟:“呵呵,咱明白!”
刚走到书房门口,吕光就跟了过来,躬身见礼道:“相公,存翁有密函一封。”说着,从袖中取出密帖,捧递畴昔。
冯保也把左肘搭于茶几,侧过身,伸过脑袋道:“不瞒张老先生,咱在李娘娘面前,很多为老先生美言。咱看她对张老先生倒也有好感嘞!”旋即叹了口气,“可娘娘对高胡子打理朝政颇承认,若事前和她挑明,事恐不协。”
冯保一撇嘴,起家凑到张居正面前,躬身附耳道:“色若黄叶,骨立神朽,恐有叵测。”他直起腰,“不知老先生预备好了吗?”
“喔呀,是张都爷!”冯保亲热地叫着坊间对御史的尊称,“嘻嘻,都爷忙着,咱替太子爷办事去。”说着,打躬抱拳,就要走。
“喔?都爷找张老先生啊,想必是在的。”冯保忙抱拳一揖,不待张齐反应过来,来不及唤他的掌班,连凳杌也不坐了,一溜烟似地跑开了。
张居正摆摆手,表示冯保坐下,他侧过脸,左肘搭在茶几上,上身偏向冯保,低声道:“此事,若不经李娘娘承认,恐生不测。”
“慢着!”张齐正色道,“厂公刚才从那里出来的?”
冯保一愣,定睛一看,此人认得,是御史张齐。
“本朝圣上为嫔妃所出者,御极后,常制,当尊生母为太妃。然景帝和宪宗天子有尊生母为皇太后的先例。”张居正又抬高声音,“届时,当尊李娘娘为皇太后,不唯如此,当再加徽号,与正宫并尊。”
“这就与李娘娘说这事,大不敬吧?”张居正迟疑道。
“游七,你去请徐爵来!”张居正按捺不住镇静情感,起家叮咛道。游七刚要走,张居正又窜改了主张,“罢了,此事恐别人传达不清,需面陈厂公。”
“当谋连为一体、一荣俱荣之策。”张居正胸有成竹地说。
“喔呀!不谋而合!不谋而合!”张居合法即就明白了徐阶此帖的企图,镇静不已。
“老爷,吕先生有要事相禀。”游七走过来禀报导。因花圃只与后院相连,且常有女眷出入,外人不便涉足,游七是管家又是表亲,有事就由他来通禀。
“嘿嘿,张老先生,本日必有要事。”冯保拱手道。
“喔?厂公,仓促忙忙有何急事?”出了东斗室,一小我差一点与冯保撞了个满怀,他一闪身,问冯保。
东华门向东不远处,十王府夹道南头西侧,有一条呈东西走向的胡同,长不过半里,谓之大纱帽胡同。张居正三年前就把家搬到了这条胡同东头的一个三进院落里,三进院各有天井,又以回廊月门连为一体,还在天井东侧辟有一个花圃。
张居正行礼,道:“厂公,皇上的龙体如何?”
“咱掌控得住!”冯保一拍胸脯道。说着,向张居正抱了抱拳,疾步走出东斗室。
“李娘娘必大喜过望!”冯保镇静地说,旋即一搓手,“但是,如此大破常格,行得通吗?”
“喔!那最好不过!”冯保两眼放光,“老先生有何妙策?”
张齐当年在行人司曾受命护送被逐的高拱回河南故乡,皇上在平台召见他,一时令朝野为之震惊,不久,又奉圣旨晋升御史,更令百官为之瞠目。隆庆二年因弹劾徐阶,虽导致徐阶下野,张齐也被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控告,竟至下狱。几个月前,张齐一案经刑部重审昭雪,复其职。
“行不通!”张居正道,顿了顿,又道,“是以才要采纳决然办法!”
张居正不说话,出了花圃,穿过回廊,径直往前院正房东间的书房走去。
冯保大喜,忙起家道:“咱这就去翊坤宫走一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