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喽啰翻箱倒柜,把后堂翻了个遍,只搜出几件金饰,并无多余财帛。
“哦,那是新郑相掌铨后,命吏部建的,咨访、记录官员贤否的册子。”殷正茂弥补道。
安义小城的半夜,万籁俱寂,街上已不见行人。偶有一两个起夜的人,瞥见一伙手持刀枪的强盗,也不敢张扬,生恐引火烧身。
两个喽啰上前,把衣被卷成一团,绑成承担,背上了肩。一个喽啰上前道:“大哥,劫一回县衙,只得这一捆褴褛玩意,传出去让人笑话。既然来了,干脆,把县库劫了!”
殷正茂点头道:“新郑相可不是看私家情面就网开一面的人。给新郑相修书替人讨情,反倒激起他的恶感,就不必再提了。巡抚奏本里替方参政摆脱,想来吏部不会不给面子。”
世人进了二堂,翻检半天,一无所获,气得项伯十一挥刀把一只卷箱砍了个稀巴烂,又把查盘簿册堆到院中,燃烧烧毁,这才押着知县出了县衙。走到青云楼,一个喽啰低声问:“大哥,把这县官办了?”
袁师爷不敢再说,又叩了两个头,起家从怀中取出一张礼单,放在殷正茂的书案上。殷正茂佯装没有瞥见,提笔给江西巡抚徐栻修书。
一伙人顺利到得县衙,敏捷地逾墙而入。
“快,快回衙,申报上官!”曾知经叮咛道。
听完袁师爷的陈情,殷正茂一笑道:“安义,本是居宅求安,行商讲义之意,看来安义不安,盗贼倒也有义嘞!”
“对对,”师爷道,“据簿册所记,方公的官声甚佳,就连新郑相也颇赏识,成心推升到湖广去做按察使。谁知俄然就冒出安义县劫库案,闻得时下新郑相大力整饬官常,必将问责,方公出息蒙尘。是以方公忐忑不安极矣。特差门生来乞助。”
两个喽啰把知县推到青云楼南侧,项伯十一带着世人,一溜小跑到了北门,守城逻卒不敢禁止,项伯十一翻开城门,出城而去。
“他奶奶的,不利!”项伯十一骂骂咧咧,指着床上的被褥,“贼不走空,把衣被给老子拿上!”
“当追……”张谨本想说当追捕强盗的,又咽归去了,改口道,“快,扶知县垂白叟回衙!”
知县曾知经浑身颤抖着,道:“并、并无财宝。”
袁师爷忙跪地叩首:“门生替方公谢过军门!”他抬开端,迟疑半晌,“军门为当朝辅弼所赏识,朝野皆知,若军门再给新郑相修书…”
项伯十一如入无人之境,冲进后堂,抬脚把门踹开,一把把熟睡中的知县曾知经从被窝里扽出。抬眼细看,不过二十5、六岁的白面墨客,早被吓得浑身颤栗,抖个不断。项伯十一抓起床边的一件长衫,胡乱套在他身上,叮咛用绳索绑了,一挥手:“给我搜!”
曾知经神采煞白,忙道:“各位豪杰,劫县库非同小可,劝诸位罢手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