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爵爷,都是畴昔的事啦,时下不是繁华繁华了吗?何况,往蓟镇供将士衣被的活,不也是爵爷揽下了?”冯保安抚说,见李伟一脸贪婪像,冯保只得问,“那么,爵爷还想做甚买卖?”
“哟呵!”武清伯既恋慕又妒忌,一撇嘴道,“那徐阶老兄早就下台了,这回咱要翘了他的买卖!”
克日,冯保表情有些愁闷。他已决计大把捞钱,在都城和故乡各造一座以他的字定名的双林寺,可他不是掌印,捞钱的事,要费经心机策画来策画去,偶然还会落空。本想以滕详宅子的事告倒陈洪,谁知李贵妃吹了枕边风,皇上却无动于衷!让他大失所望。几次做梦,都梦见他像刘瑾普通对阁老尚书呼来唤去,还把几个不听使唤的科道一顿廷杖。待到梦醒,免不得难过很久。
“喔,又有啥好东西?”武清伯两眼放光,直勾勾地盯着礼盒问。
冯保拱手,便是感激,又是道别。
“喔?请爵爷叮咛。”冯保忙抱拳道。
兵部尚书杨博刚回到家中,冯保的拜帖就递了出去。他吃了一惊,想不到冯保如此胆小妄为,竟敢公开投帖拜见朝廷大臣。本想决然拒之,可冯保不唯掌东厂,还是李贵妃的亲信,委实获咎不起,只得传请。
冯保笑道:“爵爷,你白叟家堂堂伯爵,太子爷的外祖父,当今万岁爷的岳丈,贵妃娘娘的亲父,还缺钱花吗?省费心吧,缺啥,小的贡献就是了。”隆庆二年立太子,太子外祖父李伟受封武清伯,赐宅十王府西夹道。冯保经常照李贵妃的叮咛到府问安,亲如一家人。
“嗯,小的这就去找兵部尚书杨博、户部侍郎陈大春,办这些事。”冯保说着,忙起家告别。
明天,进得大厅,刚有几个档头说了不到一刻钟,冯保就不耐烦地一挥手说:“好了,散了吧!都是零七八碎的琐事,不值当听!”言毕,刚回到他的直房,徐爵仓促出去了,禀报导:“武清伯请寄父这就去一趟。”
“大司马,博老!”一进花厅,冯保就毕恭毕敬鞠躬见礼,他也知寺人暗里会大臣干纪违制,不能久留,便开门见山道,“小奴受武清伯之托,特请大司马帮手的。”
武清伯亲身出迎,拉着冯保的手就往花厅走。
杨博捻须沉吟,很久方道:“武清伯的事,没有不该之理。只是朝廷恤商策接连出台,统统官用物质,皆以招商大班,通不准把持。”
武清伯道:“前些日子,几个做泥瓦匠的老伴计来看俺,俺看他们也穿上了绫罗绸缎,就问他们如何发的家。有的开了饭铺,有的拉起了泥瓦队,有的贩货。他们说时下朝廷恤商,恰是做买卖的好时节。俺也就动了心机。差人四周刺探,传闻徐阶家的几个铺子最赢利,俺就想学学他家。”
每天酉时,冯保就会来到东厂外署,调集档头会揖,听取简报。议事时长不一,端看冯保表情如何。皇上悉心委政内阁,对阁臣信赖非常,对东厂呈报的文书,看也不看,更别说劈面听取禀报了。是以冯保也就按照本身的爱好,胡乱做些事情,就足可对付了。
“访得阿谁致仕的辅弼徐阶,在都城开了多家铺子,传闻可很多搂钱嘞!”武清伯伸出双手,向内勾了勾,以歆羡的腔调道,“俺也想开家铺子,双林看,做啥能赚大钱?”
武清伯点头道:“双林呐,你但是不晓得,俺是穷怕啦!当年为了混口饭吃,俺在都城干泥瓦匠,多重的活计,却还要饿着肚子,省下仨瓜俩枣,为的是赡养四个娃娃。眼看养不活了,无法之下才把唯一的丫头送去做宫女,又狠狠心,给老儿子净了身……俺对不起老儿子嘞!”说着,李伟抹起了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