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虽这么说,高拱的表情却又一次如坠深渊。一个月里,前后有两个奏本被驳,仅这一点,就令他备受打击,何况,这背后,清楚埋没着诡计!
“玄翁所虑甚周,居正无不仰赞。”张居正看也不看,说着就欣然提笔,在文稿上写下了本身的名字。
“这么晚了,相公不见客!”管家游七出面回绝。
高拱点头:“你有何证据?”
游七只得通禀,张居正不得不传见。韩楫在花厅等了近两刻钟,张居正方走过来,面无神采地回谦逊座。
“你挖的陷进,人家看破了,不跳!”张居正沉着脸说,“知会曹给谏,万毋上章。还要光驾三省,替我写篇寿序来。”言毕,烦躁地摆手道,“算了,还是我本身来写,以我与玄翁的干系,别人写,恐味道不对。”
第二天中午,皇上的批红送到了内阁,高拱接过一看,只见上写着:
“科道上章,弹劾他勾搭寺人,大干天条!”韩楫恶狠狠地说。
“哼!兄弟!”高拱嘲笑着,“真是好兄弟啊!这下,叔大对劲了?”
“师相寿诞,弟子们想……”
韩楫语带激愤地把曾省吾找高才发起大摆寿宴的事说了一遍,恨恨然道:“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美意!一旦大办寿庆,必有弹章上奏!”他一蹙眉头,“嘶”地吸了口气,“对了,师相,这几天百官俄然群情纷繁,说师相五日视学的奏本被驳,清楚是皇上对师相不满,原觉得皇上对师相言听计从,却也是假象欺人!”
“用不着了!”高拱一扬手,调子沉重地说。
卿二人同心辅政,不必添人。
“按例会推,廷臣多数承认者进,以免科道说三道四。”高拱答道,边盯着张居正,察看他的反应。
“唉——”张居正阅罢,叹了口气,可惜地说,“皇上也是太眷倚玄翁了,玄翁只好能者多劳了。”顿了顿,把批红朗读了一遍,安抚高拱道,“玄翁不必愁闷,朝野知皇上信赖我兄弟如此,我兄弟见知于皇上如此,必更加畏敬玄翁,内阁威望也必将大增。”他仰天感慨一声,“皇上信赖如此,夫复何言!”
韩楫点头,一脸怜惜之情。
斯须,韩楫的小轿到了张居正的府邸,投帖求见。
韩楫焦心肠说:“起码,能做此模样,令人疑望揣摩,勇于对师相脱手!一旦群起而攻之,恐皇上也难保全师相了!”他蓦地起家,抱拳一揖,“师相,得反制啊!”
“张阁老,师相的寿诞快到了,弟子拜托门生向张阁老求寿序,不知张阁老可否赏光。”韩楫开门见山道。
韩楫不觉得意,顾安闲高拱劈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,看了埋头批阅公文的师相一眼,不觉大惊:“喔呀!”高拱被惊得蓦地昂首,韩楫又收回了一声尖叫,“喔呀呀!师相面色暗淡,眼袋凸起,双目中尽是血丝,这是如何了?”
“又跑来做甚!”高拱头也不抬,对正见礼的韩楫不耐烦地说。
“皇上知我,我也知皇上,别人诽谤,岂可得逞?!”高拱不觉得然地说。
“叔大和冯保不允!”高拱恨恨然道。他憋着一肚子气,在魏学曾面前也不避讳,“必是张叔大捏旨付保诳奏,皇上在病中,未及沉思即准了他!”
韩楫揣摩到了高拱的心机,不过是怕言论说他连本身的盟兄弟都不容,投鼠忌器罢了。但他也不便说出口,无法地感喟一声,又建言道:“师相既然不肯撕破脸,无妨增加阁臣,也好有个见证,他或许会有所顾忌。目下内阁只要二相,一旦师相被劾,就要注籍躲避,岂不是将运气交到他与冯保手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