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彬这几个月用心做欺诈官员的买卖,虽到手过几次,可揽买卖的活计并不好做,一听刘旭的景象,喜出望外,遂让他以高拱外甥的身份到棋盘街招摇,买卖公然昌隆了很多。
“恰是。”王元宾又上前两步,走到书案前,开门见山道,“元翁,此人叫刘旭,倒是元翁故乡人。”
“这么说另有?!”高拱惊问。
“毕竟是官员,被骗了,谁敢去讨要?”王元宾道。
高拱摇点头,感喟道:“堂堂朝廷重臣,怎能做出这等事?!”
高拱先是一脸怒容,继之现出无法的神采,喟叹道:“自严、徐当国近三十载,卖官鬻爵,政以贿成,把宦海民风完整废弛了!时下说哪个官员贪墨,谁都信;说哪个官员廉洁,半数以人会思疑。既然有人冒充,必是信赖真的外甥能做成此事!高某掌铨近二载,何尝有费钱买官之事?可就是有人不信,不的,骗子那里会有市场?!”
刑部尚书刘自强正在朝房门外踱步,见高拱走过来,忙上前见礼。
王元宾见礼辞职,高拱坐下,提笔写本:
奏疏交书办呈会极门收本处,高拱又疾步回到中堂,边落座边叫着张居正和殷世儋的字道:“叔大、正甫,数十年来,宦海民风废弛得令人实不忍闻,看来整饬吏治之事,还要持续抓下去,一刻也不能松弛!”
“元翁,前些日子,给事中周芸、御史李朴素上疏,为因弹劾徐阶而入狱的御史张齐伸冤。”刘自强禀报说,“刑部备案复查,现已查明,当时刑部所判张齐受盐商贿而为其代言,纯属子虚乌有,乃台长王廷、刑部尚书黄光升为媚徐阶,以推断之词,屈打成招。”
高拱问:“那么刑部复查,竟是法家为媚权势构陷的?”
“这真是……”高拱气得一顿足,蓦地起家,“担负!担负!为官要担负!”他边踱步边说,“本身要正,本身正,还怕甚么?!”他一扬手,叫着王元宾的字说,“国贤,你归去,抓到的人该如何办就如何办,接下来要清查一次。我这就给皇上写本,此事你要上紧做,用心做!”
高拱深感迷惑,问:“那些个光棍公开欺诈,并不能兑现承诺,如何另有人被骗?”
高拱没有回应,刘自强讪讪而去,门外又有人唤道:“元翁!”话音未落,巡城御史王元宾躬身出去了。
“是说阿谁冒充我外甥的事?”高拱问。
“思之悚然!”高拱又感慨了一声。
“刘旭?是他!”高拱既不解又仇恨,“他做太高家的教习,一个读书人,怎就跑到都城欺诈?”
“元翁说的是。刘旭其人是受人蒙蔽,下吏只是仗他三十棍,送刑部桎梏一个月。”王元宾道,“据顾彬招认,他是受冒充元翁表侄的人开导,方让刘旭冒充元翁外甥的。”
“另有。”王元宾必定地说,“据下吏所知,不唯有冒充吏部堂上官支属的,冒充刑部、户部、工部及寺监堂上官支属的,也有。”
“典范的打击抨击之举!”刘自强道。
王元宾刚接任,自忖这话不是对着他的,隧以超脱的口气道:“想来是怕万一是真的,反倒惹费事,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。”
自高家不再聘刘旭做教席,他就与人合股做起了贩枣买卖,不唯没有赢利,反而赔光了产业。传闻高拱以国相兼掌吏部,刘旭就想来都城找他谋个差事做,却吃了闭门羹。无法之下,在吏部衙门前盘桓,意欲拦轿一会高拱,正被对劲酒楼的伴计诨名骡子的骆柱子碰到,上前搭讪。骡子一听口音,这刘旭竟是河南人,满口答允可为他找饭碗,便带他去见对劲楼老板顾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