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正茂坐在节堂,闭目晃脑,正在考虑向朝廷报捷的词句,设想着辅弼高拱接到捷报的高兴景象,忽见亲兵来报:照磨曾尚仁部被花腰峰缴械,曾尚仁被执而去!
候必登知殷正茂对剿山寇甚自傲,不肯别人置喙,只好告别而去。
殷正茂接报,懊丧万端,他把本身关在节堂里,不准任何人打搅。
殷正茂本就表情愁闷,又见候必登对他指指导点,心中不悦:“本部堂自有方略!”
殷正茂的总督行辕,就设在惠州朝京门内不远处的一座院落内。督署附近,有一口水井,谓之腢井,专供官府利用,乃是隋代所凿。进惠州城的当天,殷正茂就信步走到腢井,欲一览千年故迹。尚未走到井前,俄然稀有十位老者围拢上来,跪倒在他的面前,口中哭诉着甚么。殷正茂听不懂本处所言,幸有一名老者是秀才出身,替他做了通事,殷正茂方明白:惠州百姓号泣,请讨温7、花腰蜂等山寇。
参将谢敕率军刚到达壁明溪,却不知花腰峰去处,正待刺探,忽见曾尚仁的乡兵向这边挪动,不觉迷惑:“曾尚仁领的乡兵,不是受命守牛牯迳吗,如何到这里来了?”话音刚落,已近前的“乡兵”俄然手持刀枪剑戟,冲杀过来。谢敕大惊失容,还未弄清是如何回事,一颗流石“砰”地一声打中了他的脑袋,当即晕倒在地。亲顺手忙脚乱,把谢敕抬上马,摆布夹护着,夺路而逃!
殷正茂终究不耐烦了:“本部堂自会经画,不劳明府指导了!”
殷正茂怒不成遏,抬脚踢向曾尚仁,大喝一声:“滚!”又向门外大喊,“来人,传檄俞大猷,命他亲率五万雄师,征剿山寇花腰峰!”
候必登接令,满脸不悦:“做知府的,莫非专为服侍上官?似这般呼来唤去的?”他用心迁延了几天,方再赴惠州。
当晚,殷正茂即调集摆布并伸威兵备道、惠州知府商讨军机,连夜传檄:参将谢敕,率两万兵马从西江入壁明溪;参将梁高,率一万兵马从平政入伐大安峝;都司经历所照磨曾尚仁,领乡兵两千守牛牯迳,征剿花腰峰;批示吴学颜率两万兵马征剿温七。
殷正茂闻听是曾尚仁,先是一惊,忙叮咛传召。曾尚仁正叩首见礼间,殷正茂就肝火冲冲地说:“你被山寇所执,就该自裁,另有脸返来?”
“玄翁多次说过,广东狼狈,皆因有司之不良!”殷正茂道,“本部堂这就传令,不准官员与受招山寇海贼交通!”他又低声问,“明府可知,何人与山寇海贼交通?无妨抓个典范惩办,以儆效尤!”
“招浙兵事,可奏明朝廷!”殷正茂痛快地表态道,“只是,总不能等招好兵了再剿寇吧?此事不能等,不知明府有何奇策?”
参将梁高所率兵马到了大安峝,按事前经画,当与谢敕部同时从两翼建议打击,他连发信号,火焰冲天,始终不见回应,却见探马惶恐失措来禀,方知谢敕部已崩溃,梁高闻报,急令撤退!
候必登向殷正茂拱了拱手,又道:“军门,山寇海贼受招,官员与之明来暗往已不是奥妙,是以行事件必谨慎奥妙。”
“喔?!”殷正茂抚掌大喜,“此计甚好,明府亲身上阵如何?”
“军门,山寇奸刁多端,又熟谙地形,仓促强攻恐非上策。”候必登又道。
“兵贵神速!”殷正茂更加腻烦了,“明府先回潮州,待剿除山寇,再议海上事。”
曾尚仁浑身颤抖,嘴唇打着颤抖,道:“禀军门,下吏该死!山寇花腰峰放下吏返来,是要下吏禀报军门,他已受招安,官军不该剿他,盼军门消弭曲解,他甘心为军门效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