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拱眸子子转了几下,像是自言自语:“看来这孙大霖公然有事。”
“孙大霖?那不是你的郎中吗?”张居正故作惊奇,“陈南充是为他讨情的?”
“南充,孙大霖一个郎中罢了,不要说还没有查他;即便查了、处了,竟劳动堂堂阁老替他说话?”高拱面露愠色道,说着就要往外走。
孙大霖听吕光建言他去找陈以勤,无法之下,只好连夜去谒。只说是被人诬告,就教员为他洗刷。陈以勤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人,但禁不住弟子哭诉,只得承诺下来。他思忖本身向来没有求太高拱,这件小事,当不会碰鼻。次日,内阁结束议事,高拱刚走出中堂,陈以勤跟了上来,支吾道:“新郑,这个……到你朝房去,有事相商。”
“喔呀,太岳相公,访得这高相复起,口口声声要只争朝夕,甚么事都急,宦海涣散久矣,现在事事要雷厉流行,孔殷火燎,弄得大家怀惧,战战兢兢的!须知,绷得太紧,必将会断!”吕光一惊一乍地说,“又闻得他要查贪墨,恐是要抨击、洗濯吧?”见张居正仍然沉默,吕光抬高声音说,“闻得松江税银由徐府经手事,高相已晓得,大发雷霆,似要对徐府下毒手啊!”
张居正沉默无语,推断着吕光此访的目标。
“嘿嘿嘿……”吕光难堪一笑,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张居正。
张居正笑了笑:“呵呵,明日要议的事,乃是玄翁几个月来殚精竭虑筹策而成,因刚才的不镇静,居正担忧陈南充会负气掣肘。”
吕光拱手道:“喔,那多谢太岳相公指导!”
高拱重重叹了口气:“唉!”又寂然跌坐下来。
张居正听出了吕光的弦外之音,晓得他必是有事相求,便问:“吕先生有何事,无妨说出来。”
陈以勤闻言,脸“唰”地红到了脖颈,继之变得乌青,憋了很久才道:“座主替弟子说话,到那里去论,也不丢人!”
“喔呀,何事争论?”跟着说话声,张居正走了出去。他刚才瞥见陈以勤叫住高拱,就重视着这边的动静,听到两小我大声争论,就过来安慰。
陈以勤一顿脚,一语未收回了高拱的朝房。高拱回身坐下,对张居正说:“叔大,没想到南充竟然拿宦海恶俗来衡人,说甚座主为弟子说话不丢人,不包庇部属会被人戳脊梁骨如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