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子顾彬忙将吕光引入雅间,摆上酒菜,举盏道:“多亏师父指导,买卖已有转机,弟子敬师父一盏!”
国制,民人到通政司投本,需登记身份并在京住址。故通政司当即就查出了投本人的住处,知会中城兵马司巡城御史王篆,带着中城兵马司吏目并逻卒十几人,一举将投本人拿住。
御史顾廷对、张问明异口同声道:“对!”
“呵呵,诸位都爷,”吕光叫着对御史的尊称道,“闻得高阁老整饬官常甚紧,都爷敢来用饭?”
李春芳、张居正低头不语,赵贞吉一竖大拇指:“我老赵服了!真服了!”
吕光提示道:“悠着点,别让高胡子发觉了。虽说连蒙带骗,但毕竟关涉买官卖官,他晓得了,还不跳脚?必清查,不成粗心。”说侧重重感喟一声,“师父我的‘买卖’不看好啊!”不等顾彬开言,就一摊手道,“朝野高低皆曰当出兵征剿贵州水西土司,高胡子却独持贰言,就连他亲手拔擢的巡抚阮文中也奏请出兵合剿,他却仍刚强己见,以遣勘官实地勘核为由,采纳了阮文中的奏议。原觉得高胡子这么做是给本身找台阶,谁知安国亨还真就服帖了!这倒好,阮文中奏本大赞乃‘在朝面授方略’之功,兵部叙功,也说‘指授出诸黄阁之臣’,的确就是归功于他高胡子一人啊!”
吕光拿着邸报看了又看,都城恰是天寒地冻的季候,他的头上却直冒汗,在屋内盘桓很久,披上一件棉大氅,借着积雪收回的亮光,仓促赶到对劲楼。
“可不是吗!”顾彬拥戴道,“就连门客都在说,高阁老不唯敢担负,还料事如神!”
高拱不语,掰动手指在算计着甚么,俄然,他“哈哈哈”笑了起来,见世人皆骇怪莫名,高拱轻松地说:“贵州至京远甚,圣旨刚颁下一个月,安能便得往还?莫非安智的急足会飞?此必安智用事之人潜住京师,私行而为,非必来自安智。”说罢,大喊一声,“书办,速去通政司,令拘提投本之人,执送法司究问!”
顾彬这才明白师父愁闷的启事,安抚道:“师父不必焦急,渐渐来嘛!”他眸子子溜溜转了转,一拍脑门,道,“对了师父,昨日有两个贵州的人在此喝酒,群情水西之事,说安国亨杀了安信,朝廷只是将安国亨革了任闲住,令其子安民代管宣慰事,还将苦主安智也革了职,令其子安国贞代充头子,委实不公。弟子凑畴昔与两人闲扯了几句,方知此二人是安智所差,驻京替他谋事的。”
“敌情叵测,”御史饶仁侃吐沫飞溅,大声道,“窃觉得,对把汉那吉,不宜遽纳,更不宜授以官爵,不的,将致结仇激祸!”
“说甚?!”高拱既惊且气,要诘责李春芳,李春芳把文牍递给他,“你本身看吧,安智复辩前事,乞将水西改土归流!”
吕光追上叶兰梦:“都爷,只是朝廷里科道上本,恐不敷以与高阁老对抗。若要想翻转,还是要找准冲破口!”他伸头凑到叶兰梦耳边,“闻得宣大巡边御史姚继可乃贵同年,他若能抓住王崇古或方逢时的把柄上弹章,或可有转机!”
顾彬道:“师父,还别说,这高胡子脑筋是管用!徐阁老智谋够短长了吧?却还延聘师父做幕僚,申明师父的智谋不在徐阁老之下;可竟然没有算计住他!”
“安智的奏本?”高拱扫了一眼,骇怪地叫出声来,读毕,往书案上一摔,“混闹!”
叶兰梦一阵欣喜:“姚继可乃忠君爱国之士,纳降一事,王崇古、方逢时瞒着他,他本已生怨怒,又极不同意与北虏言和,此公必可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