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接到一次谍报,俺答汗的雄师行进速率,就慢下来一回,走了四五天,才到了双塔山。俺答汗刚进营帐,探马送来京师细作的谍报。
赵全不敢再言。
“有管家在就好。”栗见勤奉迎地说,“俺来见高阁老。”
“你找谁啊?”高福问。
“别再说了!”俺答汗大吼一声,“撤归去!”
赵全故作轻松地一笑:“汗爷,南朝边臣向来是损人利己,各顾各,说不定是王崇古坐山观虎斗嘞!”
“我也是房楼的朋友嘞!找他,向高阁老陈情。”栗见勤点头哈腰道。
栗见勤“嘿嘿”一笑:“阁老,闻得军门在刺探赵帅暗中与虏买卖事,很不安哪!此事,小的和鲍旗牌官,都是当事人,赵大帅是照房楼的要求、张阁老的密示,召我等去板升做买卖的。不是赵大帅私通北虏。”
“哎呀老天爷!”高福烦躁地说,“老爷忙死了,到这会儿还用饭嘞,哪有工夫见你们嘞!”
高拱指着鲍崇德、栗见勤道:“这二位急足都去过板升,且倶通番语。闻得京师有很多俺答的特工,让这二位急足盘桓数日,酒坊茶馆,大街冷巷,四周闲逛,若遇疑似特工,即作偶然闲谈状,就说今次御虏,与往昔分歧,一则背城布阵有人,随兵督饷有人,防卫山陵有人,护守通粮有人,各镇督抚诸臣,用心御虏剿杀;二则朝廷同一筹划调剂,九边一体,相互照应,喘气相通,虏攻蓟镇则宣大出兵捣巢,虏攻宣大则蓟镇出兵捣巢。”
“门生明白!”吴兑脆声道。
高拱一皱眉,心想,堂堂军帅,难不成要面禀此事?
“想透过房楼向高阁老禀报边情。”鲍崇德道。
高拱听房尧第禀报过,也知房楼就是房尧第的化名,遂道:“此事,赵帅不必怀惧,本阁部自会护持。”说罢,提笔给赵苛修书:
“房楼是谁?”高福迷惑,“咋找到这里来了?”
写完,封好,交给鲍崇德,命退下。待鲍崇德走后,这才问栗见勤:“赵帅书中说有事要你面禀,何事?”
赵全发觉出俺答汗成心撤兵,忙打气道:“禀汗爷,我巴特尔前锋已抵巴克营,喘气间便可踏破古北口啦!”
写毕封好,唤栗见勤出去:“盘桓三两日即回,届时带上。”
吴兑带鲍崇德、栗见勤见礼辞去。高拱站在回廊,眺望夜空,慨然默念叨:“老俺,高某自登进士就闻你的大名,今次是你我二人初度比武,该见个分晓了!”
俺答汗勃然大怒,呵叱道:“你说了算还是本汗说了算?”
俺答汗深思很久,方道:“再逛逛看,不成冒进!”
两人正在嘀咕,要不要奉上银子,就听高福回过甚来道:“喂,我说,要不,你们跟我走一遭?倘若老爷叮咛传见,我就传你们。”两人由绝望转向镇静,忙上前去接高福手中的包裹,高福制止道,“千万别,还觉得你们给老爷送礼呢,你们远远跟在前面就是了。”
恰台吉道:“汗爷,不能就这么归去,起码也得踏破古北口,让南朝晓得,我大漠巴特尔们所向无敌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。”
高福吓了一跳,忙问:“你是何人?”
高拱瞪了高福一眼,叮咛:“快传!火线来人,一个也不能挡,即到即传。”
“甚好!”高拱击掌道,“不谋而合也!”旋即提笔给阎参将修书:
“禀师相,提塘官已解缆。”吴兑抹了把汗道。
栗见勤拿过书牍,叩首而退。刚走出不远,高拱追了出来:“急足,去把阎参将的急足叫来,到我朝房。”又唤了一声,“承差安在?”
高拱沉吟半晌,边展稿笺边道:“君泽,你先到回廊,再把刚才所说教给鲍崇德二人记清。”说罢,埋头疾书,又给宣镇总兵赵苛一函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