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正门临街的四间大屋,连带门房和前院的配房,便一起构成了火锅店的主体。
和他一起在县衙后花圃内漫步的宫先生,苦笑道:“门生已经去查过了,张远的确有这个筹算。”
方义文听了大吃一惊,连声说道:“不成!千万不成!”
可他能不出这十两银子吗?高县丞或许无所谓,那包办此事的人,能乐意?
“哼!好的不学,却学旁人走这歪门正道!”林渊气恼道。
在县城开杂货铺的事,张远还没她提过,眼下却顾不得这个,只好临时押后了。
方义文浑浊的双眼里,蓦地闪出一丝狠厉的光芒,挣扎着要坐起家,却被高县丞止住了。
宫先生晓得他这是“爱之深责之切”,以是只是微微一笑,并未几言。
先是把书肆清理出来,重新装修,又把东厢紧挨着古玩宝铺的两间屋子,开了门,也要重新装修,用来做书肆。
“总不能让办事的兄弟们平白受累――升哥儿,去取一锭银子来。”方义文也心疼啊,两个月赔了数百两银子不说,这今后买卖暗澹不必说,要规复到之前更不知要到何时。
书肆里的册本,岂止几百本?便是两千本也有了。宁好古喜不自禁,连用饭时都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。
高县丞抚着黑亮长须叹道:“唉,善学兄总算想明白了,想明白了就好!当初善学兄如果――罢了,这世上哪儿有悔怨药卖?现在你先养病,待身子好些了,我们再想体例。”
何况他另有很多事情,需求方义文给他出运营策,出头露面呢?
看他脸上的神采,方义文便晓得他是心疼银子――如果遵循朝廷法度,纳粟监生不过八十两罢了,可现在市道上的行情,早就涨到了二百两,乃至略加讹诈,还能往上,这让高县丞如何不心疼?
在禁止张远纳粟做监生这件事上,林渊和高县丞竟然不约而同的反对,达成了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罕见的默契。
“好,好!”方义文如同枯木逢春普通,紧紧地握住了高县丞的手,咬牙切齿的道:“有克峰兄互助,何愁清算不了他?到时候我要让他家破人亡,生不如死!”
胡龙在姑苏传闻张远在昆山县城赁了宅子,宁先生与他同住,便筹算再来待些日子,被果子狸苦苦劝住――他倒不是怕胡龙另有所宠,而是崇义堂现在财大气粗,恰是兜揽人马大干一场的时候,身为班主,岂能去昆山躲安逸?
方义文听了心中愈发苦涩,可那难言之隐,如何好对高县丞提及?只得点头道:“是啊,待养好病,我倒要看看,那小子到底有多少本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