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好!”方义文如同枯木逢春普通,紧紧地握住了高县丞的手,咬牙切齿的道:“有克峰兄互助,何愁清算不了他?到时候我要让他家破人亡,生不如死!”
高县丞见他又有些心灰意冷的模样,便道:“善学兄何必如此?你现在也不过四十多岁年纪,来日方长嘛。”
虽说人是醒了,可他还下不了地,每日里歪在榻上,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,哪儿还顾得上找张远报仇?
中间这一进,东厢五间都成了商店,西厢便改成了掌柜和伴计们的住处,再多余出来的两间,留做书院。
他是晓得方义文一向为后继无人而烦恼,以是便如此安抚。
至于方义文,昏倒三天三夜以后,总算捡回条性命,只是落下了个脸歪嘴斜的弊端,“笑面虎”的外号便不知被谁改成了“歪嘴方”,气的方义文差点没把嘴给正返来。
“再如何有本领,只要在我们昆山这一亩三分地上,他还能翻了天去?”高县丞阴测测隧道。
方升哼了一声,懒洋洋的起家去了。
就连传闻张远在县城赁了宅子,筹办再开家火锅店时,他都面无神采恍若未闻,半晌才幽幽叹道:“此子羽翼渐丰,只怕今后更难清算了啊……”
而一样仪表堂堂的县令林渊,这会儿却一脸惊奇的道:“真有此事?张远竟然想纳粟入监?”
高县丞点点头,看着方义文骨瘦如柴的惨痛模样,不由也起了同仇敌忾之心。
书肆里的册本,岂止几百本?便是两千本也有了。宁好古喜不自禁,连用饭时都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。
不幸张远还蒙在鼓里,不晓得本身被当作了重点防备的工具……
宫先生晓得他这是“爱之深责之切”,以是只是微微一笑,并未几言。
方义文浑浊的双眼里,蓦地闪出一丝狠厉的光芒,挣扎着要坐起家,却被高县丞止住了。
张远没有“为六合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承平”的大志壮志,如果能够的话,他倒是想当个桃花岛岛主――修个喜好的屋子,和喜好的人坐在沙岸上,不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,如何也得沧海一声笑吧?
本来正门临街的四间大屋,连带门房和前院的配房,便一起构成了火锅店的主体。
在县城开杂货铺的事,张远还没她提过,眼下却顾不得这个,只好临时押后了。
方义文听了大吃一惊,连声说道:“不成!千万不成!”
先是把书肆清理出来,重新装修,又把东厢紧挨着古玩宝铺的两间屋子,开了门,也要重新装修,用来做书肆。
看他脸上的神采,方义文便晓得他是心疼银子――如果遵循朝廷法度,纳粟监生不过八十两罢了,可现在市道上的行情,早就涨到了二百两,乃至略加讹诈,还能往上,这让高县丞如何不心疼?
在禁止张远纳粟做监生这件事上,林渊和高县丞竟然不约而同的反对,达成了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罕见的默契。
内院倒不如何需求清算,换了铺盖就能住,张远因忙着指导工匠装修前面的门面,这几天便和娘舅住在内院,素姐平时还在半山桥,有甚么事才会过来,却从未在这边住过。
不过书肆的掌柜和古玩宝铺的掌事、伴计等,他大半都留给了张远,这些人当初也是他雇来的,换谁当店主不是当?
何况他另有很多事情,需求方义文给他出运营策,出头露面呢?
多出来的这一百多两,高县丞天然拿大头,底下办事的书办、跑腿的吏员,多多极少也有些油水可捞。
最内里那一进院子,便成了店主的内院,堂屋平时待客,张远和素姐一东一西住在两边配房,客房书房也都在张远这边。院子中间是个花圃,处所很宽广,屋子也很多,就是住的人少了些,显得过分冷僻沉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