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于皇极门面南而坐,臣子面北而立。至明宪宗后,天子退出廷议后,文官廷议就改作面东或面西的阙左门了。
林延潮道:“肩吾兄,宦海间,或结以品德,或结以党友,或结以财贿,或结以采色。品德为上,党友次之,财贿再次之,采色再次之,这事理不消仆多说吧。”
二均丈,张居正身后,清丈地步之法几乎拔除,石星任户部尚书时于各省持续推行此法。
在大廷议前,氛围严厉,林延潮与沈一贯二人神情都是凝重,本日之事是二人第一次短兵相接,百官知此也有一番凝重。
沈一贯闻言点点头,狐疑尽去。
但是这看来牢不成破的干系,在林延潮拉拢了浙党的二号人物朱赓后,沈一贯的阵营就当即分裂了。
林延潮点了点头出声道:“之前一概定以两成火耗,不是以新币而论,而据本辅这几年来清查各地州县加派火耗的均数……”
“我把钱给门生,让他们晓得稻粱是稻粱,读书是读书,不要混为一谈!”
陈之龙道:“恩师,此耗羡归公之事一出,林侯官即入众矢之的,不但百官反对他,百姓也是反对他,此乃自取灭亡之道。”
杨俊民扣问后其他九卿或不表态或附和,唯独大理寺卿郑继之反对宋应昌道:“向来足国之道必先足民,而足民之道在于薄赋。耗羡乃州县私征私派,于理不通,于法分歧,若以火耗归入正项,必有不肖官员指耗羡为正项,而于耗羡以外又事苛求,必至贻累小民。正项以外,更添正项,他日必至耗羡以外,更添耗羡。此与剥削百姓,加征加派何异?更有纵贪之害,有违祖制。”
也就是一名知府,仅收常例三年也能有十万两身家。林延潮还记得本身教员林烃,他任承平府知府时,当时承平府有规定,每年可从芜湖关上缴千余金为郡守费,但林烃不要,并打消了这个旧例。
萧财主则道:“本部不敢苟同。”
林延潮摆了摆手道:“自仆入阁之日,沈四明即处心积虑要逐我而后快。仆大不了回籍教书,但朝堂上却不能没有人贯彻仆的主张。此书你拿在手里,将来吾学若不被人颠覆,那么你必然用得着。牢记廷议不管如何,你都不要说一句话,过早透露政柄则后患无穷,牢记你是当今太子的教员!”
跟着银币畅通比重加大,州县所收火耗一幼年于一年,此法又几次重修,但终使银币畅通流行,乃至于百姓不知戥子为何物。
林延潮看向孙承宗道:“你的话仆明白,不消再说了。”
林延潮则道:“不敢当。”
这一刻孙承宗俄然想起了,他第一次至林延潮门上时景象。那一天雪下得很大,他于落魄之时投奔林延潮,得之收留。这一刻十几年的师生之情涌上心头。
但是现在提及石星,林延潮倒有几分驰念之意。
这才坐下,陈济川即前来道:“相爷,你叮咛的事,我办好了,这是底薄。”
这几品官都有几品官的报酬,如林延潮如许宰相又是多少?
固然朝堂上林延潮的弟子翅膀浩繁,眼下已有很多中立官员都已支撑沈一贯。
林延潮看到这里不由感慨。
看着一脸不明以是的陈济川,林延潮道:“这十几万两的常例银子,都是各地官员的贡献,我入阁以来一文没动,眼下分作两拨,一半拿去给学功书院作办学之用,一半作帮助京师敝宅后辈作读书之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