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尚书萧大享一脸难色的坐在坐上,皱着眉头,眼神扫过一众官员的的脸,最后落在那位太子钦点的主审官,时任刑部主事的王述古身上便不再动。看着对方眼观鼻,鼻观心,一幅兵来将挡、水来土屯的不动如山,萧财主俄然一阵头痛……刑部那么多人,太子为甚么单单挑了这么一个煮不烂、蒸不透的滚刀肉……
“以妻告夫,已是不伦。”王述古点了点头:“既然如此,口说无凭,拿出实凭来罢。”
有书吏将那份妖书送了下来,摊在皦生光面前,恶声恶气的吼道:“快看,看完回老爷的话。”
众位官员不免拿李氏与皦氏两兄弟比较起来,这个李氏举止看来很有几份安闲,王述古也有些诧异,翻了翻手边卷宗,这才了然大悟。本来李氏父亲是个多年不第的秀才,因为当年看上了皦生光的人才,一时头昏将女儿许了他,本来李氏自幼跟着父亲也读过几年书,天然分歧于普通的乡野无知村妇。
王述古低垂着头,看了一眼手中案宗,很久没有说话,从低垂眼皮中射出一缕寒光,落在皦生光身上来回打量。
王述古神采稳定,坐得四平八稳,纹丝不动:“你不承认是你所书,那么锦衣卫的供词做如何讲?”
皦生光只觉面前一阵阵发黑,老诚恳实的叩首,颤着声音道:“恰是小人。”
“堂下跪着的案犯,但是顺天府人氏皦生光?”
王述古肝火勃发,眼睛闪过一道刻毒之色:“猖獗,来人,给我打!”
这一句话说出来,不但皦生光戛的一声住了哭声,就连王述古都是一愣,更别说身后坐着的那一群官员们……一时候‘啊’、‘哼’、‘哦’各种声音迭出不穷。
时候不大,有人将李氏带上堂来,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孩。
皦生彩磕了个头,“是,回大人的话。俺这哥哥固然操蛋,但是俺那嫂子倒是好人一个!此次的事是俺嫂子捅出来的。”
王述古喝道:“来人,去带李氏来!”
皦生彩低着声音:“回大人,皦生光是小人的哥哥。”
内心定了主张,皦生光也就不那么惊骇,抬起了头:“回大人,小人完整不知此誊写的是甚么。”
“不到黄河心不死,不碰南墙不转头。”王述古嘲笑连连,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狠厉:“取纸砚来,就在这堂上写给本官与众位大人看!”
众官有羡有妒,各种表情不一,堂堂三法司人才济济,不知如何太子恰好选中了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锯嘴葫芦。可想而知,这一案后的王述古必然会大火特火一把了,就此青云直上也不是不成能。
王述古一抬眼皮,眼底生出几丝戏谑又有几丝了然,躬身施礼:“大人有何叮咛?”
中间两个刑吏手持水火棍,上来照着皦生光腿弯,手弯点了几下,里手脱手,干将俐落,皦生光身子一震,中棍之处痒痛难当,忍不住滚倒在地,杀猪一样打滚呼号。
想来皦生光也是如许想,嘴中野兽一样啊啊的叫了几声……俄然蹦了起来,一个高扑向中间的兄弟,揪着他的衣领吼道:“不会的,李氏不成能诬告我的,你快和大人说,这是假的,是假的!”
李三才第一个忍不住,呵呵一声笑了出来,胡廷元扭过了头,看样忍得也非常辛苦,萧财主老脸一阵发热,恨恨的瞪了二人一眼,却被李三才冷电似的一眼扫来,萧财主蓦地想到此人在朝中中出了名的手腕莫测,行事狠辣,顿时不敢猖獗。
金殿上决定三司会审的当天,他便收到钱梦皋带来的沈一贯亲口传信,萧财主很清楚自已是如何当上这个刑部尚书,汲引之恩涌泉相报,但是在这济济一堂、众目睽睽之下,这手脚如何动、如何动成了个大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