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常洛大喜过望,从怀中取出一本早就筹办好的奏折,毕躬毕敬的递了上去,“请父皇御览,儿臣要说的话,要做的事,都在这上边写得清清楚楚,父皇如果信赖儿臣,儿臣包管必有不测之喜。”
这道旨意分量有多重,朱常洛内心稀有,黄锦内心更稀有。
叶赫过来,是因为王安感觉太子殿下从乾清宫返来,神思恍忽中有些不对劲,便自做主张去宝华殿找来叶赫。
朝鲜国王李昖仓促出逃,鸭绿江边接连上表白朝,先是请兵互助平叛,到厥后直接要求过江庇佑。
“儿臣想求父皇一件事,不知父皇会不会恩准?”
自登基御极以来,万历这一辈子听了太多的嘉奖腴词,但他也晓得出自至心的夸奖几近是零,现在能够获得自已最看重的儿子的至心歌颂,只觉身上刹时长出翅膀,若不是手上用力捏紧了龙椅扶手,只要拍拍翅膀就能飞走。
听他真情透露,朱常洛感觉体内仿佛有一股气正在又酸又热的上蹿下跳,心中却又是说不出熨帖欢愉,一些话都快到了嗓子眼,已经到不吐不快的境地,眼圈都已经有些红了。
在一旁悄悄叫苦的黄锦正在想着如何善后,在宫里,低眉两个字一向是忌讳之词,皇上这一时随性所至,如果传到太后那边,必然又是一番风波。正在彷徨想招时,冷不防皇上这一声吼,吓得他一颤抖,赶紧承诺:“老奴在,皇上您叮咛。”
他现在是监国太子,但也不过是监国罢了;措置内政有内阁,赶上军国大事,必须得禀过万历天子以后才气够实施。但是这道旨意下了出去,统统都再也分歧,这个太子已经是真正的无冕之王。想到这里,黄锦畏敬看了一眼昂但是立的朱常洛,诚惶诚恐的行了一礼:“老奴谨遵陛下旨意。”
压了压心头欣喜,先咳嗽了一声用来粉饰自已的失态:“既然这些你内心都清楚,但是为甚么至今一向没有任何作为?”
与有些冲动的万历比拟,朱常洛显得平静的多,朗声道:“是,不瞒父皇,只是现在火候不到,但是情势却已到了火候!儿臣不敢贻误良机,以是请父皇给儿子支撑!”
他出去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朱常洛一幅神不守舍的模样,悄悄核阅半晌,开口道:“出甚么事了?”
“马上传朕的旨意:晓谕内阁六部,文武百官,从本日起,有关朝鲜战事不管大小,一概皆由太子全权定断,所做任何定夺与朕所断无异。”
万历瞪了他一眼,刚才宣泄了一下心中不满,心头有阴霾散了一些,连带着表情也好了很多,张口就来:“朕只要四个字:唇亡齿寒!”
刚开端接到战报时,朝中很多大臣并不觉得然,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是以为倭寇必定是穷疯了,骚扰了大明几十年还不敷,竟然连朝鲜都抢了?地球人都晓得朝鲜那地穷山恶水的,是个连饭都吃不太饱的处所,倭寇去了也没啥好抢的。乃至于很多悲观派以为,没需求大惊小怪,用不了多久,倭寇抢几颗人参就会主动退兵了。
这最后一句话已经有问罪的意味,换成别人此时早已是心惊胆颤,但是朱常洛并没有涓滴惶恐,反而浅笑道:“儿臣自辩之前想大胆问一句,父皇想筹算如何办?”
“朕传闻朝鲜多地已经沦亡,李昖要求过江出亡,朝廷上为了这个事闹得乱轰轰,而你……”说到这里的,万历的声音变得严厉,一国之君威风闪现:“这等国度大事,又连累属国安危,你如何敢予轻视,贻误大事!”
这四个字足以将万历的态度透露无疑,也让朱常洛的脸上的笑意刹时不见,万历的这句话,好象一把火,刹时扑灭了他久藏内心那股按捺不住的冲动……这么多天来,他等的就是这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