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真一族汗王大位向来信奉强者为尊,没有大明嫡长之说。舒尔哈齐与自已一同起兵,论军功论声望并不逊于自已,但是舒尔哈齐到现在为止,没有半点和自已一争短长的心机,这点让怒尔哈赤很对劲乃至感激。
被训了一顿的舒尔哈齐嘿嘿一笑并不在乎。他这个亲哥哥自掌权来杀伐凌厉,君威日盛,部属畏之如虎。但是舒尔哈齐是和怒尔哈赤一同长大的亲兄弟,平时大大咧咧惯了,怒尔哈赤对这个混不吝的兄弟也是无可何如。
“站住!”朱常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叶赫宁肯孤身犯险也不肯意自已置身险地,这份情意实让人打动,“再等会,等这天再黑一黑,我自有奇策过城!”
舒尔哈齐哈哈一笑,眼中滑头之色一闪而过,随即又规复成本来的模样,笑嘻嘻道:“大哥,你莫要凶我。我现在有大出息了,前次巡边返来程师父还夸我圆融机灵,矫捷多变呢。”
让这个弟弟一搅和,怒尔哈赤推演了一半的军情思路就此被打断,气得他脑仁生痛,恨恨的盯了这个舒尔哈齐一眼,“你本年也不小了,又新封了贝勒在身,为何就不能学着定放心,每天嘻嘻哈哈的甚么时候是个头。”
怒尔哈赤哈哈一笑,他真拿这个的活宝弟弟不能如何办。舒尔哈齐固然贪财,可在杀场上倒是一员虎将悍将,这几年南征北战,每战必然冲锋在前立下军功无数,实在是自已的眼下最得力信赖的左膀右臂。
朱常洛俄然有一种感受,自已这趟差事,就好象要在恶狼嘴里抢下即将吞下的肉,即便胜利,恐怕也要支出必然的代价,这就是他感喟的愿因。
“叶赫,你方才为甚么要感喟?”
怒尔哈赤哼了一声,倒身坐到铺着一块庞大皋比的广大坐椅上,拿起酒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,顺手丢给舒尔哈齐。“你程师父是光挑好的说,那话也是能信的。你贪墨的事情他有没有说?”
叶赫被朱常洛打击得要死,凭自已一身工夫,要闯这大营不难,但是要带上朱常洛他就没有掌控了。万军丛中过,刀箭不长眼,伤了自已无妨,如果伤了朱常络那但是千万不能。
“急惊风一样的赶过来,还不快说闲事。如果无事胡乱搅闹,自个出去领三十军棍吧。”口气似笑非笑,语气似斥非斥,但是舒尔哈齐听到耳中如同草原上的伽陵鸟叫声一样美好动听。
如果有人近前,就会发明沙盘中山峦起伏,河道蜿蜒,恰是辽东十六州的全景舆图。固然时至深夜,怒尔哈赤没有筹算歇息的意义,手中固执几枚小旗,盯着沙盘正在冷静思考。
明天是万历十五年最后一天,朱常洛没有舒畅的躺在堆栈中过大年三十,考虑到叶赫心急如火,马背上的朱常洛哀怨的叹了口气,俄然想起宿世一首歌:我没阿谁命啊,过年都轮不到我……
他这么想,朱常洛可不这么想。就算没有李成梁互助,就凭怒尔哈赤一代袅雄的铁血手腕,信赖这些年他已经成了必然气候。此次赫济格城之围对于李成梁来讲或许只是一笔不大不小的军功,但是对怒尔哈赤来讲,这是他一统女真大业的即位石,过了这个山就就没有这个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