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我不想?房契不晓得被这小子藏哪了。”
“又要提及郧阳府了?好,我爱听这个,张五臣,如果说得出色,我送你一壶酒。”
蒋二皮、郑三浑比来手头紧,只好来面馆找食,美其名曰吃腻了春院里的大鱼大肉,记念官方美食。
“老张,找到神仙没有?”
另一人笑道:“别叫老张,人家有大名,叫指仙道人张五臣。”
掌柜长长地哦了一声,“就是阿谁胡校尉,看不出来他胆量这么大,不过此人挺仗义,离京之前特地将账都给结清了。”
掌柜跟没闻声一样,与伴计小声扳谈、向别的客人笑着点头。
“上回你还说十几万人,明天又变了?”
有人点头,“又是老一套,没兴趣,不请酒。”
“呸,把你卖了,也不能卖我的房,那是祖产,我爹让我发誓,房在人在,房失人亡,我能卖吗?”
两人一走,客人们群情起来。
“哈哈,指仙道人?客岁坐他的骡子车,我还给他指路来着。”
小小的面馆里充满了笑声,与氤氲的热汽异化在一起,更加显得暖和舒畅。
“我是见过神仙的人。”张五臣风俗性地昂首看天,却只见到脏兮兮的房梁,“亲眼所见,你们只是凡夫俗子。”
“它但是我们喂大的。”
郑三浑卖力帮腔,一口一个“就是”,两只手轮番拍桌子,像是打竹板给蒋二皮伴奏。
没人爱听抱怨,客人们转过身去,小声聊起别的话题,张五臣也不想听,双手端起面碗,谨慎地喝了一口面汤,细心咀嚼。
宋三哥是名军户,明天不当值,穿戴与百姓无异,闷闷地嗯了一声,“哪来的神仙?官兵跟反贼打了几仗,死掉很多人,然后反贼崩溃,一部分接管招安,一部分躲进山里,就这么一点事儿。”
“走!”蒋二皮镇静地又一拍桌子,起家向门口挤去,向掌柜道:“拿坛酒,明天一块算钱。”
店门一开,伴随一股冷风,有客人被吸引出去。
“他们跟街上的狗倒也差未几。”
张五臣小声向世人道:“神仙走后,留下很多金丹,就是他所谓的宝贝,一枚强身健体,两枚延年益寿,三枚呼风唤雨,七枚以上就能高山飞升。”
宋三哥讨个败兴,沉默一会,开口道:“有个锦衣校尉,就住在这条街上,传闻在郧阳府贪了很多,不敢回京见下属,带着金银财宝躲在江南,真是胆量大、运气好。”
“管他呢,明天再说,待会再去各家春院走一圈,没准能一夜暴富呢。”
锦衣校尉、金银财宝、高山飞升,这几件事联络在一起,极大地挑起世人的热忱,群情不休,大多数人更信赖宋三哥的说法:姓胡的校尉必定是贪了大笔金银,躲在东南繁华之地清闲欢愉。
这两人脸皮厚,谁也不感觉受辱,反而很欢畅这些天的账能被一笔取消,担忧的是另一件事。
一提金银财宝,大师兴趣高涨,张五臣顿时道:“我晓得是谁,胡桂扬嘛,小半年了,一向不回京,必定是找处所偷偷修炼,筹算成仙呢。”
郑三浑傻笑,真感觉有这个能够,捧起面碗,吸溜一口氛围,咂摸一下味道,“要不,把你家的屋子卖了吧。”
“你捞了几笔?”有人笑问道。
“丹穴?不过是有人放了几场炊火罢了,反贼走投无路,想用装神弄鬼吓退官兵,成果还是一败涂地,每次都如许,有啥新奇的?”
世人又是一阵大笑,张五臣也不活力,他早已不赶车,换上道袍,入冬不换、脏了不洗、破了不补,指甲留得老长,确有几分隐士之风,可惜一旦碰到熟人,还是会被无情戳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