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名官兵出言痛斥,但是不敢靠近,恐怕暗中有人放铳。
那是一封短信,开首客气了一番,然后写到闲事:锦衣校尉胡桂扬本日出城,或在沈家村一带出没,得此人头颅者,可换金丹一粒。
大铁锤举起手臂,制止世人鼓噪,“关达子他们人在官府,心在江湖,跟你们这些断念塌地的鹰犬不是一回事。沈老三,是敌是友,你选吧。”
“不能回城。”胡桂扬头也不抬地说,“江湖难行,以是才成为何百万的藏身之地,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我们想抢在别人前头抓住何百万,就必须深切江湖。”
“借?你小子如勇敢说一个‘还’字,我跟你当场断交。”
大铁锤鄙夷地往地上啐了一口,转向沈乾元,“老三,这是你的朋友?”
尤五六的家不在村里,三间草房藏在一片树林中,阔别村落门路,在林外底子看不到,若非有人带领,极难找到。
大铁锤想了一会,身后一名官兵刚叫一声“铁”,他举臂禁止,然后放动手臂,“好,你讲义气,我给你这个面子,三天以后,西马庄,我们按江湖端方来。”
胡桂扬点头,“难说。这封信必定与何百万有关,以是这不再是浅显的江湖恩仇,沈乾元想找何百万,非得忙我们不成。”
“别担忧,大铁锤那伙人没一个是沈三哥的敌手,比武就是给大铁锤一点面子,让他有个台阶下。”
胡桂扬将手里的那张纸递给袁茂,“就用这个还。”
篝火已经燃烧,沈乾元等人都已分开,只剩下尤五六一人,看管他之前盗来的三匹骡子,笑道:“三位若不嫌弃,到我家里暂歇一阵吧,离这里不算太远。”
两人早已清空火药,这时又手忙脚乱地重新筹办,不敢靠篝火太近,走到暗影里摸黑装药,速率更慢了。
“沈老三?”
大铁锤脏话不离嘴,来到沈乾元面前,开口先骂一句,随后跳起来在沈乾元肩膀上擂了一拳,“返来这么久,如何没去找我喝酒?畴前的朋友说忘就忘了?”
“本来不是真强盗!怪不得大师都说他不该来这一带。”樊大坚瞪着胡桂扬,不明白他如何还能笑得出来。
尤五六有点难堪,“以沈三哥的本领,应当不至于……阿谁,你们先歇会,我去烧点水,看看能不能抓只鸡甚么的。”
“那就回城,我就不信他们谁敢追出来,甚么大铁锤、小铁疙瘩,遇见真正的官兵,都得变成铁饼。”樊大坚等候地看着胡桂扬,固然才出来两天,他已经万分记念城里的糊口了。
“一个多月了吧。”沈乾元少说了几天。
信尾没有署名,画着一柄简朴的小剑。
尤五六面露难色,“这个……说也无妨,归正你们迟早得晓得。三天以后是有一场比武,或者是一场定胜负,赌你们的三条命,或者是三场,一场一条命。”
袁茂满脸迷惑地接到手中,樊大坚也凑过来旁观。
沈乾元正要开口,大铁锤将他推开,高低打量几眼,“你叫胡桂扬?”
袁茂也走过来,鸟铳已经备好,“强盗还这么横,不答应被抢者抵挡吗?”
胡桂扬插口道:“我是鹰犬,关达子他们只能算是官府喽啰,还是不听话的那种。”
“是啊,沈乾元如果输了,我们连命都得搭出来,天然没人再来报仇。”樊大坚深深感觉这事不太可靠。
“先别叫我铁大哥,我敬你是条豪杰,当初才情愿与你交友。几年不见,你瞧不上我大铁锤,行,可你如何跟朝廷鹰犬成朋友了?这如果鼓吹出去,你还如何行走江湖?”
尤五六有点对劲,不但是因为想出了答案,也是对“友情”的向望与崇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