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胆贼子!见了县尊和典史老爷还不跪下!”一个衙役大喝一声。
这一箭并没有射王斗胸腹头部,而是射向了他的腿,箭头所至,正中王斗的小腿,王斗吃痛,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扑倒在地。
“你这话倒是说差了,我大明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,闯贼兵临京师,先帝宁死不平,煤山就义便是明证,朝廷何时畏敌如虎过了?”阎应元反问道。
“现在国度多难,流贼,胡虏残虐北方,指不定哪天十万胡骑南下,饮马长江。若朝廷在,我军民百姓就能万众一心,摈除鞑虏,重创承平;朝廷如果亡了,我汉家百姓俱将成为鞑虏的仆从,任由鞑虏凌辱,到时候莫非你就甘心成为鞑虏的仆从吗?”
“可却身不由己,连良善百姓也杀了!”阎应元神情峻厉地说道。
“丽亨辛苦了!此战大展我军威风啊!”知县林之骥一把扶起了阎应元,亲热的握着他的手,一脸的高兴镇静之色,江阴县有此能吏,必能常保承平,怎能不喜?
“全数押入大牢,至于匪首,直接斩了便是。”林之骥虽是墨客文臣,现在确是一脸的煞气。
几个乡勇顺势一拥而上,把王斗紧紧地按在了地上。
王斗把一柄腰刀使得风车一样团团飞转,连着格开了刺来的两枪,第三枪却没能躲过,只觉左肋一疼,便扑通跌倒在地。
一箭射出,阎应元部下不断,又连发了三箭,连续将王斗身后的几名持刀悍匪射倒在地。
一番苦战下来,几百乡勇只死伤了五六人,却射杀俘虏了水匪近两千人,可谓空前大胜,战报露布以闻,江阴城内的百姓驰驱相告。县中乡绅百姓扶老携幼,站立在两旁看着乡勇们得胜而回,是喜笑容开。
“下去!”阎应元斥退了衙役,望着王斗说道:“本官看你也是一条豪杰,为安在此国难之时,不思报效朝廷,反倒干些打家劫舍得活动?”
王斗不语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:“朝廷无道,我投身江湖,原想着劫富济贫,替天行道,可……”
看着退返来百残兵败卒,顾三麻子面色发白,一脸的惊魂不决,部下劝道:“当家的,我们入彀了,此地不宜久留,从速撤吧!”
阎应元命乡勇押送着受伤的王斗和一千多的水寇俘虏们,往城中县衙方向行去。
“好本领!”
“你的那帮兄弟,也没有乱杀百姓么!”阎应元厉声道。
阎应元道:“临时一试,若成,江阴将再无水匪之患。”
阎应元见大局已定,对着疆场中哭爹喊娘,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水匪们吼道:“投降不杀!”
“好一个嘴硬的贼子,我倒要尝尝,究竟是我手中的水火棒短长些,还是你的嘴皮子短长些!”衙役气急废弛地说着,就想拿出水火棍给这王斗来上几下。
目睹二头领被擒,余者再无斗志,跑的跑,降的降,城门洞表里黑压压铺满了尸首,另有未死的还在展转哀嚎。登陆入城的水寇大部分被乡勇们抓住做了俘虏,只要顾三麻子见机快,带着百十人胜利逃回了船上。
呼呼呼……
王斗低声咕哝几句,到底还是无言辩驳。
见县令亲迎,阎应元很有些受宠若惊,忙单膝跪地,抱拳施礼:“卑职幸不辱任务!”
众亲卫便押着王斗,推至县衙正堂。
“投降不杀!”
“投降不杀!”
“多谢大令信赖!”阎应元再次拱手抱拳,回身一挥手。
唯有王斗一人仍在负偶顽抗,
“都是诸位弟兄的功绩!”阎应元谦善一笑,又道:“此战卑职活捉了一个匪首和上千强盗,如何措置还请大令决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