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升斗小民,以食为天,只能过一日是一日,恐怕也顾不了甚么亡国不亡国。”
郑芝龙笑眯眯地瞧着儿子,表情非常不错。酒过三巡,翁氏心贴儿子,猜想儿子不分日夜赶回家中,必有要事与其父筹议,再看郑芝龙一副欢畅欣喜的模样,便开口道:“儿啊,你日夜兼程赶回府,定是有事要跟你父亲筹议,娘就先回房睡了,你们爷俩就着美酒边喝边聊吧!”
郑芝龙擅计算,夺目过人,熟知宦海法则,受招安后不吝财帛交结朝中权贵,再加上剿盗有功,没几年就从小小的游击逐步升为福建总兵,执掌全省兵权。
朱胜利和郑鼎在众家将的前呼后拥下,挤过人群,缓缓而行。看着安平镇中悠然行乐的街景,很有些感概道:
郑芝龙闻报一楞,心想儿子如何这么快就到家了?随即又感到豁然,不管如何宝贝儿子能安然归家就是上上大吉。翁氏与儿子转眼已别离半年,无时不思念儿子,现在闻声儿子已回家,喜出望外,竟因欢畅过分而抱怨郑芝龙道:“都是你讲究甚么臭端方,自家儿子见父母也要通报请准!”
“娘,儿也很想经常返来看望您,只是金陵与闽南相隔数千里,故意有力。请您放心,儿身材棒棒的,无病无灾,只是日夜赶路,海上呆的久了,有些怠倦。”
航运的畅旺带来了造船业的繁华,郑芝龙的私家船厂每年可下水数十艘庞大的海舶和战舰,不但构成了郑家庞大的贸易船队,也大大晋升了福建海军的战役力,使郑家军成为明末期间设备最为精美和强大的水上武装。
朱胜利有点不解地看着郑鼎,感觉郑叔仿佛与之前有点二样,少了豪情,多了老气,贰内心虽有不快,却也不再多问,因而岔开话题,说:“郑叔,甚么时候偶然候,侄儿想和您老去山间打猎,练练射箭。”
……
“大木,坐下,陪为父喝二杯。”
“郑叔!”小别相逢,朱胜利亲热地笑着,暴露了两排洁白划一的牙齿,毫不粉饰本身的高兴:“说真的,小侄在金陵肄业经常常想到您,上船前小侄还想会不会是您来接我,刚才在船头,小侄一眼就看到您老站在船埠上,内心别提有多欢畅了。”
“好!”
“郑叔说的也对,兵荒马乱,最苦的还是小民百姓。但小侄刚才所说的却不是浅显百姓,而是那些商贾豪绅,国难当头,却仍然过着醉生梦死、骄奢淫逸的日子,尸位素餐,有负皇恩。”
“郑叔老啦,技艺已不如畴前,今后的天下事你们年青人的了。”
到了府前,朱胜利跳上马,顺手把马缰交给家人,昂首打量府门上方吊挂的匾额‘提督府’,三个大字龙飞凤舞,笔力遒劲豪放。
多年的养尊处优的糊口,逐步磨去了郑芝龙脾气中好斗争勇的棱角,使他落空了当年做海盗时悍不畏死的勇气,待人处世更象一个贩子,凡事起首要计算短长得失,预留后路。财产越多,他越是怕死,近些年来,他从不伶仃出门,要出门就是前呼后拥,不让闲杂人近身。即便在家里,身前身后也总有卫士保护,任何人想见他都得通报,连儿子要见他也不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