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说不知者不罪,可他这口气如何也咽不下?别说他现在已是衙役首级,就是他初当衙役,不管去哪个乡哪个村,那些里长、甲首的,哪个对他不是客客气气,甚么时候被人如此怒斥威胁过?何况是一个在里长房打杂的力役!
李飞白也就不说甚么,三人又喝了一会酒,散席而去。
郑浩然渐渐止了哽咽,道:“不管是甚么东西,能卖出去天然是好的,万一兄弟把石狮子拉到城中,又买下门面做起买卖,一年到头卖不出去一个,该如何是好?”
那力役被人从睡梦中惊醒,甚是不爽,把草帽揭开一个口儿,眯着眼打量来者何人。见马坤常服打扮,还道是过往的商贾,道:“现在甚么时候?”
马坤也想跟着李飞白一起去,可他之前说过是来王屋乡查案的,此时跟着李飞走,岂不是承认本身扯谎哄人,惹得李飞白不欢畅反而不美。只得牵过马,与李飞白告别。想着在王屋乡呆上一两个时候,当时再往下盘村赶,到时李飞白问起也好遁词说案子查完了。
马坤抬首看了看天,道:“中午未过。”
数间临街门房中,别的几间都锁着门,唯有一间大门敞开。门口横着一条长凳,有个力役正躺在上边,翘起二郎腿,一顶破草帽挡住脸,睡的正香。
到了第二日,天刚微微发亮,李飞白洗漱结束,出门筹办去骡马行租匹马骑着归去,出了院门已见马坤牵着两匹高头大马等在门外。
李飞白脸颊微微一红,道:“哪有的事,别胡说!”
两人在阳台宫墙畔告别。李飞白朝上而去,顺着羊肠小道往山上而去。到下盘村得翻两座山头,比及村里的时候估计就是明天下午的事了。
马坤笑道:“事情就这么巧,王屋乡恰好有件案子,已拖了不短的时候。本来也筹算这几天去瞧瞧案子破的如何样了,明天顺道一道畴昔。”
走了一会,渐渐熟谙以后,李飞白不再惊骇,马坤这才把拉着的缰绳松开,两人一起疾走,相互追逐,说谈笑笑甚是舒畅。走到三官殿,马坤指着远处的崇岭道:“镇抚大人就是在那边受伤的。”
李飞白道:“马兄身为衙役首级,必定公事繁忙,就不费事了。”
郑浩然微微点头,道:“这我就放心了!”
那力役喝道:“申时初才当班,到申时初再来问过。敢再打挠你老子睡觉,谨慎对你不客气。”说完,还伸脚决计踢了一下凳旁的木枷,收回“咚”的一声响。
马坤格处殷勤,李飞白也没多想,只道是治好钱子俊伤的原因。二人互道了一声早,牵着马找了个早餐店吃了早餐,上马朝西门而去。
马坤晓得,这个力役为甚么敢如此怒斥他,还不是因为他明天为了陪李飞白决计换了套常服,免得穿衙役服过分张扬。
李飞白忙问:“哥哥,你如何哭了?”马坤笑道:“郑兄弟替你欢畅,这是喜极而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