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见不去理他,向顾长凤道:“大哥,这是个浑人。不过他鹰爪雁行门的前辈武师,跟小妹很有点友情。周铁鹪、曾铁鸥他们见了我都很恭敬。你就不消难为他。”说着向顾长凤眨了眨眼睛。汪铁鹗大是奇特,道:“你识得我大师兄、二师兄么?”语气顿时变了。雪见道:“如何不识?我瞧你的鹰爪功和雁行刀都没学得到家。”汪铁鹗道:“是!”低了头非常忸捏。本来鹰爪雁行门是北方武学中的一个大门派。门中大弟子周铁鹪、二弟子曾铁鸥在江湖上成名已久。雪见曾听师父提及过,晓得他门中这一代的弟子,取名第三字多用“鸟”旁,这时听汪铁鹗一报名,又见他使的是雁翎刀,天然一猜便中。至于汪铁鹗的武功没学到家,更是不消多说,他武功倘若学得好了,又怎会给顾长凤擒来?但汪铁鹗脑筋不如何灵,听雪见说得头头是道,竟然便坚信不疑。雪见道:“你两位师哥如何没跟你一起来?我没见他们啊。”实在她并不识得周铁鹪、曾铁鸥,但想这两人威名不小,若在盗群当中,必是领头居首的人物,但那瘦白叟和其他几个盗魁都不使刀,想来周曾二人必不在内。这一下公然又猜中了。汪铁鹗道:“周师哥和曾师哥都留在北京。干这些小事,怎能劳动他两位的台端?”言下甚有对劲之色。雪见心道:“他二人留在北京,莫非这伙盗党竟是从北京来的?我再诓他一诓。”因而轻描淡写的道:“天下掌门人大会不久便要开啦。你们鹰爪雁行门定要在会里大大露一露脸。你总要回北京赶这个热烈吧?”江铁鹗道:“那还用说?差使一办好,大伙全得归去。”
他话未说完,猛听得远处一声惨叫,恰是徐铮的声音,跟着商盛勇纵声长笑,笑声中充满了对劲之情。群盗轰然喝采:“好八卦掌!”云江琴一惊,叫道:“师哥!”向外冲出。顾长凤恨恨的道:“打死了丈夫,正合情意!”雪见见他仇恨难当,柔声安抚道:“这类事你便有天大的本领,也没体例管。”顾长凤道:“她如果不爱她师哥,又何必和他结婚?”雪见道:“那定是迫于父亲之命了。”顾长凤点头道:“不,她父亲早烧死在商家堡中了。便算曾有婚约,也可毁了,总赛过落得这般了局。”忽听得人丛中又传出徐铮的一声嗟叹,顾长凤喜道:“徐大哥没死,瞧瞧去。”说着拉着雪见的手走出石屋,急步挤入盗群当中。说也奇特,没多久之前,群盗和顾长凤一攻一守,布阵对垒,但这时群盗只谛视云江琴、商盛勇、徐铮三人,对胡程二人奔近竟都不觉得意。顾长凤低头看徐铮时,只见他胸口一大滩鲜血,气味微小,显是给商盛勇掌力震伤了内脏,转眼便要断气。云江琴呆呆站在他的身前,默不出声。
顾长凤恍然大悟:“怪不得云女人要和他结婚,本来火烧商家堡后,这姓商的不知去处,而她有了身孕,却不能不嫁。怪不得两个孩子玉雪敬爱,与徐大哥的边幅半分也不像。”他伸腰站起,无话可说,耳听得马蹄声响,又有两乘马驰近。每匹顿时坐着一个男人,每人怀里安安稳稳的各抱一个云江琴的孩子。云江琴瞧瞧徐铮,又瞧瞧商盛勇,说道:“商少爷,我当家的是你打死的?”商盛勇道:“刀子还在他手里,我可没占他的便宜。”云江琴点点头,从徐铮右手中取下单刀,说道:“这是你家传的八卦刀,我在商家堡中见过的。”商盛勇微浅笑道:“你好记性,多亏你还记得。”云江琴道:“我如何不记得?商家堡的事,仿佛便都在面前普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