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见道:“我听师父提及过有这么一起外门兵器,说道擅使雷震挡、闪电锥的,都是塞北白家堡一派。但是那使宝剑的此人,剑术明显是浙东的祁家剑。一个是塞北,一个是浙东,嗯,大哥,你听出了他们的口音么?”
群盗见她走近,纷繁上马,让出一条路来。云江琴不断步的向前,直到离石屋二十余丈之处的树林边,这才立定。顾长凤和雪见在窗中遥遥相望,见云江琴背向石屋,那老者站在她面前说话。雪见道:“大哥,你说她为甚么走得这么远?如有不测,岂不是相救不及?”顾长凤“嗯”了一声,他知雪见如此相问,实在心中早已有了答案。公然,雪见接着就把答案说了出来:“因为她和群盗说话,不肯给咱两个闻声!”顾长凤又是“嗯”的一声。他晓得雪见的猜想不错,但是,那又为甚么?
那悍贼浓眉巨眼,身材魁伟,对顾长凤瞋目而视,大声道:“我学艺不精,给你擒来,要杀要剐,便可脱手,多说些甚么?”顾长凤见他硬气,倒钦服他是条男人,笑道:“我跟尊驾从没会过,无冤无仇,岂有相害之意?只是本日之事到处透着奇特,鄙民气中不明,老兄能不能略加点明?”那悍贼厉声道:“你当我汪铁鹗是卑鄙小人么?凭你花言巧语,休想套问得出我半句供词。”雪见伸了伸舌头,笑道:“你不肯说姓名,这不是说了么?本来是汪铁鹗汪爷,久仰久仰。”汪铁鹗呸的一声,骂道:“黄毛小丫头,你晓得甚么?”
他跃下屋顶,回入石室,说道:“云女人,徐大哥快支撑不住了,那姓商的只怕要下毒手。”云江琴呆呆入迷,“嗯”了一声。顾长凤肝火上冲,便不再说,向雪见道:“雪见,我们走吧!”云江琴仿佛俄然从梦中觉醒,问道:“你们要走?上那里去?”顾长凤昂然道:“云女人,你畴前为我讨情,我一向感激,但你对徐大哥这般……”
雪见见那些草屋一间间都是柴扉紧闭,四壁又无窗孔,看来不是人居之所,踢开板门一望,见屋中堆满了柴草,另一间却堆了很多石头。本来这些屋子是石灰窑贮积石灰石和柴草之处。雪见取出火摺,打着了火,往两侧草屋上一点,拉着云江琴进了石屋,关上了门,又上了门闩。
云江琴道:“胡兄弟你……你……须得救我那两个孩子。”顾长凤道:“小弟自当极力。”略一侧身,道:“这是小弟的结义妹子,雪见女人。”云江琴刚叫了一声“程女人”,俄然砰的一声大响,石屋的板门被甚么巨物一撞,屋顶泥灰扑簌簌直落。幸亏板门坚厚,门闩粗大,没给撞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