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括嘲弄地笑了:“依平阳君之见,该当如何算法?抑或浑沌不算,只鄙陋避祸便了?”
二 三晋同谋易上党
“此言差矣!”赵豹以叔父之身,对孝成王毫不客气,“秦国断绝河外之道,明显是要逼韩邦交出上党。韩国明知秦之图谋,却恰好将上党献于赵国,清楚为嫁祸之计也!秦服其劳而赵受其利,纵是赵国强大也一定稳妥,况乎赵国一定强于秦也,如何不是无端之利了?赵国若受上党,必定引秦国大肆来攻,难道引火烧身?一言以蔽之,上党是个火炭团,万不成中韩人之算计,受此招祸之地。”
“竖子只说!赵国抗得秦国么?”
“老将军,”孝成王看着廉颇笑了,“你说说,依赵国兵力,上党可否守得?”
次日凌晨,赵国重臣济济一堂。孝成王赵丹开宗明义:“韩王特使昨日入赵,言韩国河外道绝,上党难守而欲交赵国;上党守冯亭亦致密书于平原君,欲带上党军民归降赵国。两路一事,我当如何措置?事关严峻,诸位但尽其所言,毋得顾忌。”
但是,秦国兵不血刃地篡夺东西数百里河外渡口后,冯亭突然严峻了。
“马服子听老夫一言。”廉颇沉重迟缓地走出了帅案,“就实而论,秦军之精锐善战强于赵军,秦之国力亦强于赵国。唯其如此,秦军挟百战百胜之军威远途来攻,无疑力求速战速胜。但得旷日耐久,秦军粮草辎重便要大费周折,天然对我无益。此其一也。其二,更有武安君白起统帅秦军。白起何许人也,不必老夫细说。若开出河内以攻对攻,老夫自忖不是白起敌手。便是放眼天下,只怕老乐毅也一定是敌手。对阵不料将,唯以兵法评判高低,老夫不敢苟同。”
料得冬雪之季两军对峙无战,秦昭王将白起与范雎召回咸阳商讨后续应对之策。白起对军势对峙的预感是:赵国必定持续增兵,秦国也得做好增兵筹划;以赵军战力,秦军不成能以少胜多。秦昭王思忖道:“增兵但凭武安君调遣便了。只是这新征发之兵,战力可靠么?”白起道:“新征士卒,只能构筑壁垒壕沟做帮助战力。只要六国不成合纵,各边地关隘尚可堆积二十余万雄师。”范雎笑道:“伐交恰当,他如何便能合纵?我意:先与楚国缔盟,南郡兵力可当即北上。”秦昭王眼睛一亮:“应侯有成算?”范雎点头道:“王稽已在楚国,春来便有好动静。”
各种动静跟着特使轺车跟着标兵快马跟着商旅义报,在天下纵横飞舞起来。赵国十万精锐边军南下了!燕国武成王谢绝赵国合纵,还图谋在赵国背后做黄雀俄然啄上一口!新齐王田建没有听蔺相如说辞,也没有听老苏代的“唇亡齿寒”说,硬是悄悄骑墙作壁上观!韩王魏王忒煞出奇,只追着赵国特使虞卿死问一句:赵军如此强大,为何不打一场败仗长长三晋志气?但是,春季最惊人的动静是来自楚国的故事:老楚王芈横(顷襄王)死了,春申君黄歇驱逐在秦国做人质的太子芈完回郢都即位。秦国先不承诺,厥后却又承诺了,还派特使王稽护送芈完返国。芈完一即位,当即与秦国订立了修好盟约,秦国驻守南郡的八万雄师当即拔营北上了!这些动静故事中还夹有一个奥秘古怪的传闻:秦国特使王稽不知给楚国办了多么功德,楚王竟犒赏了他五令媛另有十名吴越美女。
“赵括大胆!”平原君蓦地怒喝,“乱命便是亡国,擅动便是扰军,尔何得强辩!”
“马服子之见,该当如何摆设?”老廉颇沟壑纵横的黑脸已经沉了下来。
“未战先惧败,夫复何言?”赵括终因而有些懊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