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在场嫔妃皆唏嘘不已。没想到如嫔在宫中放肆了几年,倒是以残败之身进宫。我心间好似有千万只蝼蚁在爬,不安忐忑。但我深知如嫔对哥哥的交谊,即便是再恨,如嫔亦不会道出哥哥的名讳。
躺在飘满玫瑰花瓣的木桶当中,心境才稍稍安好下来。前几日,额娘与萧琅玥因族中亲眷有丧事过门遂回府去了。现在剩我一人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想来,凤霏已在承禧殿当中将养了几日,听芷芯说,环境已经比前几日好多了。也情愿进食,只是再也不复昔日的灵气与生机。我轻嘘一口气,如此亦好,改改她暴躁坦直的性子。想来,更合适在这后宫当中保存。
他听罢,嘴唇勾起。细精密密的吻落在我脖颈之上,勾画出一道道含混的图腾。如此,烛红帐暖,芙蓉帐中和顺恩泽如流水倾倒。
“如有一天清冷亦违背了皇上,皇上亦会如此对清冷么?”我道,他的眸中闪动着我看不清的神采。沉默好久,方道:“你是朕至爱的人,若你叛变朕,朕不知会如何对你。”我微微闭目,旋即展开眉眼,柔声道:“清冷承诺过皇上,要与皇上白首到老。又岂会食言?”
我悄悄的吹拂着青花瓷茶盏当中的茶叶,心头酸涩,如嫔是为了哥哥才落得现在这个境地。享有妃子的头衔,倒是毕生监禁,无一人照拂。颙琰此次真的是恨得至深,不将如嫔斩首,竟是要她如此活生生的受尽折磨老死。我心间冰冷,如许的颙琰,我竟是第一次见。
如嫔被御林军拉出去时溃败的神采令民气间发凉,她在殿外的厉声呼喊颙琰却也不再理睬。“我钮祜禄妘婔一人做事一人当,为何要连累我阿玛额娘。颙琰,你放了我阿玛额娘!你不放过他们,我做鬼都会来找你!”凄厉的声音垂垂远去,一众妃嫔亦都辞职回宫。独我一人,伴在颙琰摆布。
俄然,身子被人紧紧环绕住。我含笑回眸,伴随清润的嗓音道:“皇上,别闹了。”但是映入视线的却不是颙琰明朗的容颜,倒是一个面具蒙面的男人。我惊叫一声,悠然惊起,额上涔涔盗汗。原是做梦,浅秋赶紧到我跟前,拿了苏锦帕子擦拭我额上的盗汗。“娘娘做恶梦了?”
“清儿,在想甚么呢?”颙琰握住我执杯的手,浅声道。我抬眉,正对他清润的眼眸。“皇上不感觉本日对如嫔的奖惩太残暴了么?”他听我一说,眸光顷刻冰冷,放开我的手,冷声道:“莫非你不感觉如嫔的所作所为,是天下任何一个男人所不容的么?更何况,朕是九五之尊。”我惊诧,是啊,他是九五之尊,是皇上。没有任何人能够叛变他,更没有任何人能够违背他。
刚到毓庆宫,只见宫中女眷早已到了大半。颙琰气度凛冽的威坐于龙椅之上,闪现他不成一世的天子严肃。一众宫嫔皆分站于大殿两侧,此中蒲伏跪地发缕混乱的,想必便是如嫔。我盈盈上前参拜,“嫔妾拜见皇上,皇上万福金安。”
如嫔趋鼻撇过甚去,却听殿旁传来软糯的女声。“既然皇上好话说尽,如嫔娘娘还如此不听教诲。依臣妾看,如嫔是下定了决计赴死,皇上便成全她也罢。”我回眸,看向说话之人恩嫔。心下了然,恩嫔早就想撤除如嫔,现在,可不是最好的机会么?
我稍稍敛眉,浅声道:“皇上究竟为何如此起火?其中启事皇上可曾查清楚过?若究竟并非如此,又像错罚了华朱紫普通错判了如嫔,难道得不偿失?”
颙琰见我前来,面色稍显和悦。朗声道:“爱妃不在清冷殿中好好歇着,来这里做甚么?”我稍稍蹙眉,“嫔妾听闻宫中出了大事,如嫔娘娘惹得皇上龙颜大怒。嫔妾想晓得究竟产生了甚么事,让皇上如许大动肝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