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头交了兵刃盔甲,再被一个十人队押送着到了帅府,先见到河东经略使王禀,验明正身,才偿还了兵刃。
“李运副勤奋王室,思政佩服,请满饮此杯。”这劝酒的武将,乃是都统制张思政。
汾州城下,倒是一片狼籍,城门紧闭,乱军堆积在城下,或躺或坐,又一群乱兵挤在城下,向城上大声呼喊,要求开城,入城养伤。有人赤着胳膊,披着皮甲,缩成一团。而大多数伤兵则躺在一旁一动不动。
“庶康快起,怎的本日单骑赶回,可有甚么变故。”
呼延赓领了手札,张婵与黛娟早已收束伏贴,坐在一辆简车当中,张夫人没有出来送行。呼延赓跳上马,冲着岳父拱了一拱手,说道:“走吧。”车夫就赶着车解缆了。
李伯宗没法劝说张思政,只好先回城复命。
“张访察只消把城门翻开,放孩儿们入城便可,何必呱噪。”
“倒没有甚么变故,只是剿除了金贼的押懒河部,得了押懒河习室的人头。”呼延赓一面向王禀汇报战情,一面悄悄抱怨张婵。如果在山上,呼延赓直接带着人就走了。这一入城来,不晓得要在城里引发多少谎言。
车队白日赶路,晚间休整,十月九日,便到了史壁堡。史壁堡位于平阳(临汾)和隆德(上党)之间,紧靠涝水,是一处咽喉之地。呼延赓到了堡墙下,看到堡门大开,堡墙上也无人站岗,内里的宋军早已逃散。
张婵的车辆,全车都用木板扎好,连个窗户也无,在车门处也拉着厚厚的黑帘。这车只跟从在呼延赓身边,如影随形,呼延赓却反面车中说上一句话。全军高低,只要他一人带了家眷。呼延赓又是新带雄师,只怕有一步做错了,惹人嘲笑。
粘罕略一考虑:“我等何必被呼延庚吊着走,不如我带领雄师直取隆德,娄室你带本部经略西路。”不待娄室回话,粘罕道:“思恭,念在都是黑水一脉,吾饶过你这一次,你点起本部,我再将安定军的降卒民夫给你两千人,你为前锋,直驱隆德,如果再碰到南蛮子,你便与他相持,待我雄师到来。”
李伯宗道:“我奉张访察之命,请张统制尽快入城,商讨如何安设伤兵。二九寒冬,实在担搁不起,请将主早日入城吧。”张访察就是西河访察使张灏。
在这个时空,环境产生点小窜改,普六茹伯盛奉呼延庚之命,带领一千兵马先到了汾州。普六茹伯盛一到汾州,便向张克戬献上方略。张克戬是个文官,见到普六茹伯盛便引为擎天支柱,言听计从。
王禀听完呼延赓所述,捻须浅笑:“金贼要来围隆德,早在张安抚和本帅的算中,你要带带着你家娘子在城外,也是你此段姻缘的肇端,本帅自是莫有不准。只是兵贵神速,你现在就去张府,带了娘子出城去吧。本帅给你一纸手令,给守门军官看过便成,千万莫要张扬,反肇事端。”
也是张思政麾下端方全无,这些溃兵在门口和亲兵打个号召,就一拥而入。
普六茹伯盛心想,数万人冲进城来,岂是我这一千人压抑得住的?心中一动,他向张灏拜下:“还要向访察请一道军令,末将再去张将主面前走一遭。”
“呼延赓见过节帅。”
这些溃兵不敢硬冲城门,又不甘心拜别,簇拥着普六茹伯盛一人一马,渐渐向张思政的营寨走去。
旁观者瞠目结舌,普六茹伯盛高举军令,对张思政的亲兵喊道:“张访察使有令,余者皆赦,尔等还要抗令吗?”
普六茹伯盛对围在本身身边的人说:“很好,现在你们都是押正了,每人去找十个部下,在城门口列队,城里很快就送吃的出来,吃完饭顺次入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