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六茹伯盛心想,数万人冲进城来,岂是我这一千人压抑得住的?心中一动,他向张灏拜下:“还要向访察请一道军令,末将再去张将主面前走一遭。”
“李运副勤奋王室,思政佩服,请满饮此杯。”这劝酒的武将,乃是都统制张思政。
第二天一早,亲兵燃烧烧掉了留在山上的辎重,三百战兵别分开路、押队和断后,带着一千余辅兵押运辎重鱼贯而出。
呼延赓到了张确府上,张确的管家也是晓事的,静悄悄迎了姑爷进门,先拜见老爷。张确还是一副澹泊的模样:“贤婿,此次分开,便不知可否另有相逢之日。我有手札一封,如果有机遇与你内兄相见,便托付与他。”
旁观者瞠目结舌,普六茹伯盛高举军令,对张思政的亲兵喊道:“张访察使有令,余者皆赦,尔等还要抗令吗?”
王禀听完呼延赓所述,捻须浅笑:“金贼要来围隆德,早在张安抚和本帅的算中,你要带带着你家娘子在城外,也是你此段姻缘的肇端,本帅自是莫有不准。只是兵贵神速,你现在就去张府,带了娘子出城去吧。本帅给你一纸手令,给守门军官看过便成,千万莫要张扬,反肇事端。”
汾州城下,倒是一片狼籍,城门紧闭,乱军堆积在城下,或躺或坐,又一群乱兵挤在城下,向城上大声呼喊,要求开城,入城养伤。有人赤着胳膊,披着皮甲,缩成一团。而大多数伤兵则躺在一旁一动不动。
呼延赓谢恩而去。王禀看着被呼延赓拉开的大门,心中暗想:“以太原旧例,隆德城中3000精兵,已足以守三月。庶康,只愿你能审时度势,用好这三月良机,莫让隆德府中现在仅余的三千正兵,万余民夫白白送了性命。”
靠着王禀的手令,呼延赓顺利的出了城,连夜回到发鸠山。
就在离城门不远处,却扎着一个寨子,辕门上挑着一杆大旗,高悬一个“张”字,寨子内部,一个将领坐在长官,上首坐着河东转运副使李伯宗。
李伯宗没法劝说张思政,只好先回城复命。
粘罕又对娄室道:“劳烦娄室先取汾州,再下平阳。后折东来,与吾会于隆德。”娄室领命而出,当日点验兵马,次日一早就带领万人解缆,直奔汾州。
张灏到来以后,普六茹伯盛便先将张灏迎进汾州,然后将张思政关在了城下。
张灏召来普六茹伯盛商讨:“茹制使,张思政不肯受命,如何是好?依我看,就依他,让他带兵进城吧。如果就这么将数万儿郎关在城外,这么冻杀了,圣上必会究查我的不是。家父在太原为金人所执,吾家圣眷已失……”
也是张思政麾下端方全无,这些溃兵在门口和亲兵打个号召,就一拥而入。
眼看离寨子近了,普六茹伯盛道:“快去请张将主,就说张访察使请将主带兵入城。快去阿,逢着将主欢畅另有赏呢。”
“倒没有甚么变故,只是剿除了金贼的押懒河部,得了押懒河习室的人头。”呼延赓一面向王禀汇报战情,一面悄悄抱怨张婵。如果在山上,呼延赓直接带着人就走了。这一入城来,不晓得要在城里引发多少谎言。
呼延赓领了手札,张婵与黛娟早已收束伏贴,坐在一辆简车当中,张夫人没有出来送行。呼延赓跳上马,冲着岳父拱了一拱手,说道:“走吧。”车夫就赶着车解缆了。
几个亲兵面面相嘘,普六茹伯盛又喊了一遍,令他们弃刀,又如暴雷般大吼一声,亲兵们前提反射般把刀扔到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