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二十五,长安,金城坊西北角,裴宅。
义宁坊里的胡人多,是以那边修建有始建于贞观年间的波斯胡寺,有胡商信奉的火袄教停止塞袄会的袄祠,有摩尼教的教徒,有皈依犹太教的可萨人,稀有不清的高鼻深目、络腮胡子的胡商,有妖娆娇媚、雪肤碧眼的胡姬。
作者有话要说: ( ⊙ o ⊙ )啊,新文,求支撑~
从兄、从姐:堂兄,堂姐
拿到《放妻书》后,褚氏清算嫁奁,飘然拜别。
然后,唐朝的时候,连哥哥也不能随便叫,因为哥哥也是称呼父亲的……
她躬腰缩肩,一手攥着高齿木屐,一手提着六破红绿间色裙,谨慎翼翼穿过花圃的回廊。锦袜踩在冰冷的空中上,凉意透过柔嫩的丝帛,钻进脚心。
既然如此,那她和生母褚氏一样,也分开裴家好了。
上辈子她父母早逝,从小在各个亲戚家展转长大,没有享用过被父母心疼宠溺的滋味。
雪花飘入长廊,扑在脸上,化成冷冰冰的水珠,像淌了一脸泪。
倒是她那对血缘上不知拐了多少道弯的从兄和从姐,被裴拾遗当作眸子子一样器重。
唐朝没有蜜斯这个称呼,之前“公子”是美称,普通人不会用
第一章能够不风俗,看到前面就好啦
张氏揪着廊前花盆里养的一朵牡丹花,把花瓣揪得零寥落落,撒了一地,“哎呀!真是不法!不就是头上蹭破一块皮嘛!在那儿喊打喊杀的,看把小十七给吓成甚么样了!”
一大碗热腾腾、香喷喷的面片汤,撒了芫荽和细葱,汤底是乳红色的羊肉汤,面片是小巧敬爱的鸭子形状,她还没吃上一口呢,就被裴十郎给摔了。
她跑得太快,蔡氏还在前面喊:“十七娘,等等!还没浇酪浆呢……”
“十七娘,娘子唤你呢!”
裴英娘抓起一大把巨胜奴,往手巾里一塞,包起来揣进袖子里,“谢啦!”
金风玉露一相逢,裴十郎的额头上顿时多出一个坑,被石子蹭破一大块油皮。
半夏揪着裴英娘的袖子不肯放,“十七娘,你是裴家女郎,外头贩子肮脏,哪是你能去的处所?再说,坊门就要关了!”
褚氏一不做二不休,翻出一把匕首,架在裴拾遗的脖子上,逼迫裴拾遗写下《放妻书》。
男主是蛋哥哥哈~
新仇加上宿恨,裴英娘忍无可忍,顺手抓起一颗小石子,往裴十郎跑远的方向砸。
听到裴拾遗的声音,裴英娘吓一跳,阿耶平时出入只走大门,明天如何从小角门回府?
裴英娘一起躲躲藏藏,穿过花圃和羊舍马圈,悄悄溜到后门的一堵矮墙底下。
传闻,裴英娘的生母褚氏当今住在义宁坊中。
最早映入视线的,是一双长而媚的眼睛,眼波淡扫,不怒自威。
裴英娘没有踌躇,一头钻进漫天的风雪当中。
张氏是裴拾遗和离以后续娶的正妻,多年无所出,跟裴英娘说不上有多密切,但裴十郎和裴十二娘和她的干系更冷淡,她当然偏疼裴英娘多一点。
西域来的胡人大多挑选在长安西部居住,义宁坊是长安最西边的里坊,自但是然成为胡人们的聚居地。
裴英娘平时谨小慎微,甚么都没做,裴拾遗就看她不扎眼,现在她把宝贝疙瘩裴十郎打了,可想而知裴拾遗会如何对待她。
一别两宽,各生欢乐。
她常常到灶房找厨娘讨吃的,和厨娘蔡氏的干系很好。
才刚走过甬道,劈面走过来一个头梳螺髻、穿戴面子的婢女。
听到吵嚷声赶过来的裴十二娘见状,说裴英娘心机暴虐,想打死她的哥哥:“你等着,等叔父下衙返来,我顿时去叔父跟前说理,让叔父好好经验你一顿!”